每天除了讨饭,就是寻找那个恶少的身份。
终于在其他乞丐那里得知。
这个恶少是钱参军家小公子,前不久一纸诗文,声名远传,得到太羽门高人赏识。
拜入太羽毛门下。
爷爷教过我诗文。
他说诗以言志,庸人或可勾勒诗句。
但唯有才高者,方可得佳句。
我自然写不出。
可是爷爷教过我,还能读得懂的。
州府里,钱小公子的诗文传的到处都是。
我能看得出来,这是首不错的诗。
《怜百民困苦有感》
一首悲悯百姓困苦的诗文。
我不懂这个恶少为什么能写出这么好诗文。
后来,听乞丐们说,这是钱小公子买来的。
呵呵。
这才正常。
可是我更不懂的是,连我都知道这是买来的诗文,为何太羽门的高人不知道?
故意的吗?
我害怕了,躲在阴影里。
瑟瑟发抖的看着阳光下,钱小公子一脸悲天悯人模样,对太羽门高人行拜师礼。
不敢上前说出真相。
因为他们……都是它们!
每天都在脑海里,回荡着姐姐温柔的笑容被血染红。
抱着木棍蹲在钱府周围,想要报仇。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根本靠近不了他。
满腔怒气,无处发泄。
我将目光锁定了钱府家丁。
他们也是帮凶!
失败了。
即便精心算计。
靠近了家丁,却忽视了自己只是个小女孩,又饿了许久、
拼尽全力,砸下去,也只把恶人脑后砸破一小块伤口。
一眨眼,他们就站起来。
我拼命的跑!
索性……他们似乎没有认出,我就是半个月前。
他们公子口中的“小美人”。
也是……这乞丐脏兮兮的模样,我自己看得都恨。
他们又怎么能认得出来呢?
也许早就忘在脑后了吧。
幸好大城里,巷子也多。
跑掉了。
第二次,第三次,依旧失败。
这次……似乎惹怒了他们,誓要杀了我。
我慌不择路,跑到城外,他们也跟来了。
直到……我跌倒在地上。
棍子带着呼呼的风声,就要砸到身上。
啪嗒!
泪水流到地上。
爷爷、姐姐,对不起,我不能为你们报仇了。
不过。
我们马上就要团聚了吧。
再也不去大城了……
“啊——”
尖锐刺耳的惊呼声在客栈里响起。
箫炽琉满头大汗的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瞳孔深处透着恐惧。
皮肤刺痛,仿佛感觉到棍子马上就要落到身上。
这身尖锐的声音吵醒了一旁酣睡的大白熊。
大白熊不悦的用熊爪子刨了刨地面,闷闷哼了声。
箫炽琉这才看到大白熊。
环顾四周。
这是客栈吧?
师傅他们出去了?
乱跳的心脏才缓缓平静下来。
是师傅口中的镇宗神兽。
是了,我被师傅救了下来。
箫炽琉两腿蜷缩,抱住被子闷闷的哭了起来。
约莫十几个呼吸之后。
箫炽琉一抹眼泪,站了起来。
拿起床边的雪铁匕,眼神坚毅。
按照指点。
唰!
继续练起了炎蛇刺!
对着墙壁。
刺出的匕首,恰好距离墙壁一掌!
心里早就认他们当作师傅了,可是……我注定是个活不久的人。
杀了仇人后,必定活不下来。
听说那个太羽门是顶尖宗门,三宗九门之一。
我不入书剑宗,就牵连不到他们吧?
箫炽琉咬住下唇。
血腥味使她想起了,倒在血泊里的爷爷,满地散开的书籍。
温柔笑着、横遭飞祸的姐姐。
明明她那么好。
唰!
炎蛇刺越发凶狠,越发隐蔽。
恍惚间,快如一道闪电。
匕首带起的劲风,隐隐间,竟然在一掌远的墙壁上,留下了狭长的痕迹!
……
县衙前。
李玄抬头看了看牌匾,笑了笑。
走到正在打瞌睡的衙役前。
“醒醒,我要报案。”
“嗯?”昏昏沉沉,靠在登闻鼓上的衙役,闻言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不耐烦的指了指里面。
“失窃、冲突、斗殴这些小事,自己进去报备!”
说罢便又抱起双手,靠在门上,准备睡觉。
纪瑶华眼神一冷,内息猛然外吐。
衙门口,八字巷里,猛然卷过一股冰凉的寒气。
仿佛腊月冷风。
“是大案,杀人命案!”
衙役被寒气一吹,如同掉到冷水里。
浑身颤抖的打了个哆嗦,这才看到两人的打扮。
心里暗暗叫苦。
是高手,早说啊。
为什么装的和没权没势的人一样,说话客客气气的?
愁眉苦脸的挺直腰板,讨好的向里面迎去。
“两位高手,小的带你们去办事。”
边引路,边堆笑脸问道:“不知道两位高手仙宗何处?有什么事劳烦您大驾,吩咐小的一声就行?”
李玄和纪瑶华两人也不回答。
抱着剑向里面走去。
只见这个衙门,到处都是昏昏欲睡的衙役。
路过某个房间的时候。
隐隐竟然听到“……四季财啊,五魁首啊,六六顺啊,……”
这样的话语,此起彼伏。
两人不悦的皱起眉头,心里越发恼怒。
走到其中一个房子。
书吏坐在桌边,手掌撑着下巴,迷迷瞪瞪的在打瞌睡。
衙役小心翼翼的打量两位高手的表情。
连忙推醒书吏。
“张书吏,有人报案了。”
下巴从手掌上滑下来,张书吏才醒了过来。
衙役赶紧在他耳边提醒了两句。
张书吏才彻底清醒了过来。
连忙站了起来,喊衙役一起,端了两个椅子放到桌子对面。
与此同时,喊道:“来人,快给两位高人泡茶!”
李玄摇头打断。
也不坐下,直接说:
“不必了,我们是来报案的!”
张书吏正擦着冷汗,才松下的气又被提了上来。
慌忙的从乱糟糟的桌子上,找半天,才翻出两张纸。
一边磨墨,一边点头哈腰。
“现在正是午休时间,等午休之后,自有捕快处理。”
“两位高手请说,什么案子,小人先写下来……”
李玄冷笑一声:
“半个月前,西街口,一个老者,带着两个孙女,被某钱府小公子,当街强抢民女,最后老者和大孙女,当街死亡,小孙女不失所踪……”
张书吏刚写了两行,脸色便苦了下来。
浑身哆哆嗦嗦,擦着冷汗。
毛笔也停了下来。
纪瑶华看了眼纸张,嘲弄道:
“写啊,怎么不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