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十州没有说话,老皇帝对陌北云肯定也有戒心,所以,粮草未必充足,也未必及时。
却不知,如此会涣散军心。
所以,陌北云背地里一定做了很多,不然一个西州王也不会穷哈哈的。
篝火起,饭香飘。
同一时间,晏子玉已经得到消息,各地也得到消息,出入的北渊人被严密盘查,不着寸缕头发丝都不放过那种。
还真的查出不少舆图,一小片一小片,刻在兽皮上,衣服上,靴子里……
而这些东西拼凑起来,就是完整的大安舆图,并且是详细标出驻军位置的那一种。
晏子玉震怒,调一路暗卫,直去北疆,探问情况。
夜色微凉。山野里不时有什么野物的叫声传出来。
程念安和谢十州并肩站在山头上,远望群山苍茫,荒野辽阔。
就连头上的天空,都是无边无际。
“我要去北疆一趟!”程念安开口了,握紧了谢十州的手,不忍心松开。
谢十州拉着他坐下,然后靠进他的怀里。
程念安瞬间笑了,他低头亲了亲谢十州的额头,他喜欢谢十州亲近他,那样他心里才是踏实的。
有时候,娘子太优秀,也是会患得患失的。
“接到消息了?”
谢十州的声音很轻,保家卫国,他们都是如此,所以,她不会阻拦。
“接到消息了,镇北王一直没有消息过来,送去消息也是石沉大海。北疆,可能出事了。而且,可能不是小事。”
谢十州皱眉头,晏寻驻守北疆的燕寒十四州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谁都知道燕寒十四州的重要性。
所以,晏寻不会没有消息,尤其是在这冬日来临,北渊铁骑活跃的时候。
如果晏寻出事了,北疆还在大安手里吗?
不,晏寻不会出事,他可能很忙。
若是出事了,燕寒十四州出事了,这么大的事情瞒不住。
那就是,有人截了消息,让北疆和朝廷互相猜忌。
“你不妨让人一路查驿站,或许就派人往北疆送信,暗中跟着,若是有暗桩,一路拔出。如果北疆出事了,月燕走廊的羌不会这么安静,他们很可能会趁着咱们分身乏术的时候,趁机侵占疆土,毕竟他们虽小,也是兵强马壮!”八壹中文網
程念安点头:“我家呦呦,就是我的定海神针!”
“你也不差,总之自己小心一点,北渊人野蛮,但是也是有脑子的。”
谢十州反手握着他的手:“我和儿子等你安然归来!”
程念安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四处看看:“那个娘子,分别在即,你是不是给我鼓鼓劲?”
一边说着一边抱着谢十州往半山腰的马车走去。
谢十州……
他们在谈生死攸关的大事好吗,请问怎么就突然跑偏了的?
一言一默2022/9/1817:21:38
“你悠着点,一会赶路!”谢十州的声音从马车里传来。
程念安的呼吸有点喘:“都好几天了,素死了!”
“何况以后还要很久,你不怕我憋死?”
这话语里,怎么还带上委屈了?
谢十州幽幽来了一句:“没有耕坏的田,只有累死的牛!”
程念安发了狠,咬牙切齿地说:“小爷要让你明白,小爷是战斗的牛,看看累死的是谁?”
马车前拴在树上的马儿,回头看了一眼,接着淡定的吃草。
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说的就是本马。
等到月上中天,程念安心满意足,神采奕奕策马而去时。
谢十州爬不起来了,她腿软腰酸,想要起来却噗通跌倒。
只能咬牙切齿地看着程念安的身影融入溶溶的月色里。
谢扒皮从夜色里出来,赶着马车往回走。
“公子还好吗?”话语里掩饰不住的笑意。
谢十州黑了脸,拽出被子裹着:“以后你会知道的!”
不要以为陆之卿看似淡定文雅,就是什么好人!
谢扒皮不吭声了,她后知后觉的想起,貌似她急匆匆赶来追公子,没有告诉闭门研制药物的陆之卿。
貌似,公子带着一群人呼啦啦的去西州,整个圣殿人去楼空,也没有人想起陆之卿。
“公子,我们貌似闯祸了!”谢扒皮想着黑漆漆的苦药,想着银光闪闪的长针,浑身一个哆嗦。
陆之卿最近越来越怪异,谁得罪了他,就格外热情的给人家把脉调理身子。
如果药不是那么苦,看着必须喝下去的话,就信了他的好心。
如果针扎得不是那么疼,还浑身上下扎成刺猬,就信了他是好人。
可是药苦针疼,相信不了。
谢十州悠悠一笑:“扒皮啊,我好说,你咋办?”
谢扒皮苦着脸,对公子陆之卿还好一点,这要是盯上她……
谢扒皮一个激灵,瞬间感觉月夜不美了,公子和程念安大战几百回合的八卦不香了。
“其实,有个好法子。”
谢扒皮眼睛一亮:“愿闻其详!”
“嫁给他,他是你男人,可打可骂,他要听你的!”
谢扒皮表示怀疑,她的声音里就透着怀疑:“公子你要是当家,现在会爬不起来吗?你骗人!”
谢十州脸一红……
她不明白怎么告诉谢扒皮,那个欺负和这个欺负不一样。
索性就不说了,闭眼睡觉。
山林中的夜,带着森森凉意。
篝火噼噼啪啪的渐渐小了,就连丛林里出来觅食的动物的叫声也慢慢小了。
一道人影骤然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