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舅因为保护我才遭受这些，若不是我现在迷迷糊糊，一点力气都没有，我真的很想拥抱住小舅。
他靠在树桩上，缓缓喘着气，跟我解释道：“要是……封司冥最后一缕魂魄归体……反而，不是什么……好事。”
“现在……这个结局，对……我们大家都好……”
“冥冥之中……这也算是，神的安排……”
“因为，这个世界……神需要的，是平衡……”
“阴阳平衡……善恶平衡……没有任何圆满的事情，现在这个结局……就是最好的结局……”
我心里五味杂陈，平衡这两个字，太复杂了，太深奥了……
我还想细问小舅，关于冥焱跟封司冥魂魄的事情，还想知道，神的旨意，到底是什么样的，神既然什么都知道，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可脑袋昏沉得厉害，晕眩感袭来，我差点就失去意识，还好封司冥抱住我。
“你之前流血太多，先回去吧。”封司冥看着我的右眼眶担心地说道。
我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累……
好累啊……
“等一下……”
我隐隐约约能听见小舅的声音，但只能半睁着眼睛，一点力气也没有。
“我……已经……没有办法回去了……”小舅虚弱地声音传入我的耳朵，“九娃娃的眼睛……只有我能帮她……”
小舅帮我？
他要怎么帮我？
封司冥也不明所以，问道：“你打算怎么帮她？她的眼睛已经坠入深渊，再也取不出来了。”
是啊，我也疑惑。
小舅顿了顿，语气平稳且坚定地回道：“让我……做她的眼睛。”
眩晕再次袭来，我甚至有些听不清小舅到底说的什么，就听见做什么眼睛。
难受……
我感觉我快晕过去了。
寂静，又是死一般的寂静。
半晌后，封司冥才开口道：“你确定吗？其实……你还是有机会登仙的。”
小舅却无力地笑笑，说道：“这一世……我不光透露太多天机，还弑母……早已失去了资格……”
“你是天选之人，就算触碰禁忌，依旧还是有机会的。”封司冥劝说道，“这一世不行，下辈子，你也能登仙。”
可小舅却摇摇头，依旧坚定自己的抉择，“不了……我已经不想再继续下去了……太累了……真的……”
“往后，我就想……变成九娃娃的眼睛，好好守护她……这对我来说……足够了……”
封司冥沉默了。
小舅轻咳一声，虚弱的身体让他的声音变得更轻了，“怎么……你这么小气吗……呵呵……这点请求……都不能答应我，是吗……”
封司冥抱紧我，语气深沉地回道：“如果，你真的决定了，那我没有任何意见。”
他们俩的对话让我心里发慌，强忍着晕眩的感觉开口道：“小……小舅……你……你……”
小舅强撑着身子站了起来，一步一步，缓慢地走到我的边上。
我在封司冥的怀里，努力扭了扭头，朝小舅看了过去。
“九娃娃……别担心，往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再也不会有痛苦……再也……不会有苦难了……”
“小舅会陪着你……见证你的幸福……”说着，小舅冰凉柔软的手托起了我的手背，微微低头，在我的手背上落下一个浅浅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