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瞧着大忠娘这个样子,拧了拧眉,但儿女亲事,那必须得谨慎,虽然背后说人四非不好。
但人有亲疏区别,难免心偏,大忠那孩子老实本分,她可不忍大忠吃老丈人家的亏。
“大明呢,你刚刚说大明也在说人家,可说了哪家?”
大忠娘见她们都看着自己,伸手握了握李氏的手,知晓她的好意,又笑着看向大明娘,带过刚刚的话题。
“这倒是有看对眼的姑娘。”
大明娘听着,也不跟她们藏着掖着,就是有些犯愁,“这姑娘还就是李家村的,今年十六了,一直没有说亲,但模样人品啊,俺瞧着十分喜欢。”
“但那姑娘家只怕是瞧不上俺们家的。”
李氏听着是她们李家村的,还惊讶了一下,怎么今天说亲的都跟她们家有关系了,便问。
“不知道是哪家的?”
“林奇家的,嫂子你知道的吧,跟你们二郎是同窗呢。”
大明娘说着,“虽然是林老大家的闺女,只是堂姐,但这林家老二在城里有个米铺,那顶赚钱了。”
“而且老二家的孩子,还考上了鸿鹄书院,往后有的富贵呢。”
“那这林老大的闺女不也跟着富贵,所以哪能瞧得上俺们家。”
李氏听着皱眉,大明家确实不算富裕,三明还在她们家做活呢,她却是好奇问,“这是从哪牵的红线,怎么瞧上了林奇家的堂姐?”
“没人牵红线。”
大明娘不怕她们笑话,直接说了,“俺大明不是在鸿鹄书院后山的矿山做工,有一回林奇的表姐来接林奇。”
“原本俺大明没有机会上前说话的,那天恰好二郎和三明在,大明这才见了林家的姑娘。”
“回来就说要娶她,所以俺这不是上回去你们林家村吃年夜饭,就打听了几句。”
“这一打听,就知晓俺大明没有指望呢,俺跟他说别家的姑娘,他又不愿意。”
“你们说说,这事情可怎么弄。”
林氏和大忠娘两人一时无话,这桩亲事确实不好说,这林家的家境可比大明家好太多,哪里会舍得姑娘下嫁过来受苦。
大忠娘只好劝着说,“俺看,还是劝着大明换个亲事,不过若是大明继续读书,起码有个读书人的身份在,可比在矿山做辛苦活的名声好。”
大明娘叹气,大明在矿山做活辛苦一天,还不如三明在二郎家面馆的钱多,而且是多很多,让他去,又不愿意。
哎!
“俺也打听了几句,那林奇家确实是打算将林家姑娘嫁给林奇的同窗,这万事不如读书贵,书生让人稀罕啊。”
李氏拧眉,想了想劝着说,“要不让大明继续读书,你们家现在的情况也好多了,上回县试,大明的成绩还是很不错的。”
“对啊,大明今年也才十六,再读书也不晚的。”
大忠娘也忙着说,“要不是俺大忠不善读书,俺都想让他去书院读书了。”
“哎,可再读书,还不知道是多少年呢,那人家姑娘如今的年纪也不小了,等不起啊。”
那这倒是,确实愁人啊。
李氏皱眉,瞧着气氛不对,转而说起了新年的事情,儿女们的亲事,还是要讲究一个缘分,不可强求。
而魏老爹这边,拜完年就带着魏大郎和魏二郎来村长家吃饭,这会儿还没有开饭,几个长辈就在正堂说话。
他们小辈就在侧堂聊天,都是老魏家这边的亲戚,所以大家也都认识,围在一起说笑着。
“二郎,你这次考试是考了鸿鹄书院第一吧?”
“哇,考了第一啊,二郎可真是厉害啊!”
“可不是,这可是鸿鹄书院第一耶!”
“鸿鹄书院可是平城里最好的书院,要是能在鸿鹄书院考第一,那二郎下个月的院试岂不是就能考个案首回来了?”
魏二郎听他们都夸赞自己,忙谦虚地笑着说,“是考了第一,这还多亏了夫子的教导,还有崔家的学院。”
“因为考试的四书文,五经文,还有诗赋这些,恰好在崔家的学院学过。”
“啊,原来是这样啊,二郎你可真幸运,这次的五经文题目生涩着呢,我答得可是头疼死了。”
说话是魏泰,算着亲戚关系,是魏郎的堂弟,他听着,满是遗憾,“早知道去瓮城,还有机会能在崔家读书,砸锅卖铁,我都要去。”
“扑哧,你刚刚还说,若是能考中秀才,也要砸锅卖铁去神庙还愿呢,你放过你们家的锅铁吧。”
魏光笑着打趣,又看向魏泰说,“二郎能去崔家读书,靠的可不是运气,是自己的本身,你砸锅卖铁去了崔家参加诗宴,那也不一定能进崔家书院。”
闻言,魏丕笑着摇头,“可不是,那去崔家诗宴的有那么多学子呢,但进去的能有几位。”
“你啊,多钻研自己的学文。”
“哥,你站着说话不腰疼,你都乡试落榜了了,也知晓考试有多难,这能有运气,才是上道。”
魏丕听着弟弟的话,只是耸肩笑笑,“考试再难,再拿书多读几遍,一次落榜,这不是还有第二次。”
“咱们老魏家考上举人的,不是也有,四堂叔不就是,四堂叔可是全凭着自己苦读书。”
“所以勤学好思,才是读书的正道,你别总想着运气运气的。”
魏泰瘪瘪嘴,嘀咕了一句,“若非二郎幸运去了崔家的书院,这鸿鹄书院第一不得是大鹏的啊。”
“二郎指不定排在哪里呢。”
魏大鹏一听,面色更加难看了,他看向和魏丕说话的魏二郎,捏了捏手心,二郎上回考试还排在末尾。
从瓮城回来,竟然就考了第一,而且著的文章得了院长的赞赏。
二郎的气运可真是好,怎么他就不能去瓮城参加崔家的诗宴呢!
明明之前二郎家的日子过得可远不如他们呢,可二郎还能有钱去瓮城。
现在吃穿用度,他都比不上了。
他阿爷还说,让他多跟二郎往来,往后还得靠二郎呢。
凭什么啊,他凭什么去巴结二郎。
往后指不定谁靠谁呢,这次也是二郎幸运才能考了第一。
等院试自己考了案首,看二郎还能这么春光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