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玥流云梳头的动作那么轻柔,神色那么认真,好像在打磨一件收藏许久的瓷器。
他俊逸略有刚毅的脸颊在烛光下笼罩着一抹温柔至极的光晕。
烛光同样笼罩住凤倾怜那精致绝艳的脸。
她漆黑长发披垂在脸侧,气质婉约而略有英气。
北玥流云看着镜子中的女人,只觉得她很美,并不是外形的美,而是美在气韵。
可以让任何男人着迷。
怪不得锦辰一眼就爱上了她。
其实这会儿,有些理解锦辰当初是如何坠入情网的了。
北玥流云为凤倾怜梳了一会儿头发,突然说道:“本王累了。”
便独自走到床边,安静地躺下,他看似平静地呼吸着,可是凤倾怜只觉得他心里一定是有什么难过的事情。
可是她不知道他为何突然温柔,又为何突然的难过。
这种患得患失的状态似乎从未在银雪郡王身上看到过。
凤倾怜想跟过去,可是又担心他把她掀在床上。
如果他又要强幸她,她这一次该如何反抗?
他根本不是一般人。
如果他要用强,她只能和上次一样无法反抗。
想到此,她觉得自己格外的窝囊,心底生出一丝闷怒。
“北玥流云……想睡就回你的院子里睡去……”凤倾怜没好气地说道。
可是没有回复。
她走过去一看,北玥流云已经侧着身子,竟然睡着了。
——
这一晚上的经历很奇怪,凤倾怜过的很尴尬。就好像旁边一直蹲着一头狼,她打了十二分的精神陪他周旋。
可是熬了半宿,终究还是受不住了,竟然蜷缩在大床旁边的软塌上睡着了。
第二天,凤倾怜是被门外的冯宝叫醒的。
下人们把主子吃早饭的事情看的比天还大,想方设法让王爷王妃去吃早饭。
而北玥流云起的比她早,此刻早已经没了踪影。
冯宝喊道:“殿下已经吃过早饭了,见王妃还没起,便让奴才叫王妃起床。殿下说,不吃早饭会胃疼,他会心疼……”
凤倾怜有些尴尬。古代女子似乎要起的比夫君还要早才算得上贤惠。
想起昨夜自己似乎和北玥流云在一起,凤倾怜立刻坐起来,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床上。
她慌忙掀开被褥,她的衣裳已经换成了寝服。
除了北玥流云,还有谁能给她换衣服?
他应该再一次看光她了吧。
幸好她腿不痛,腰不酸,没有被侵犯的痕迹。
凤倾怜坐在床上,重重地喘出一口气。
心底的不安却越来越剧烈了。
他盯上了她!
就像是野兽盯上了猎物……不急不缓地将她收入掌中。
可是她却不敢反抗,不敢摊牌,只能这样鸵鸟一样希冀能逃脱出去,蒙混过关。
昨夜,她竟然在狼一样的男人眼皮子底下睡着了,这让她想起来就觉得后怕。
幸好早上他起的比她早,她没和他对上话,不然她肯定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凤倾怜胡乱披上衣服,一边拿绳子随意地扎了一下长发,一边走到门口打开门。
平时,她就是这样懒散的样子,下人们都习惯了。
只是今天秉烛院的气氛有些不同以往。
只见院子里,北玥流云正穿着长裤,光着上身,慵懒地靠在栏杆上,逗弄凤倾怜养的那只画眉鸟。
郡王的手劲儿有点重,挠的画眉鸟疼,画眉鸟却敢怒不敢言,只在鸟笼子里躲避,却并不发出鸣叫,这让北玥流云生出一抹征服欲,非得挠的这鸟儿叫一声不可。
一人一鸟就在院子里开始了“打仗”。
他从不穿隔夜的衣袍,所以穆七把换洗的衣服拿给他之前,他便光着上身。
以前在军营的时候,他也这么干过。
凤倾怜震惊地站在门口。
他竟然还没离开秉烛院?
她满眼都是男人俊美的侧颜,挺拔的身材,健壮精瘦的脊背,几块胸肌几块腹肌都看得清清楚楚,每一分肌肤的曲线都散发着男性荷尔蒙的魅惑。
他的脸宛如天人,不食人间烟火,可是身材却性感的不可思议。
北玥流云正逗弄画眉鸟,忽然听到东厢房乒乓乱响,凤倾怜披头散发地飞快地跑进屋子,绊倒了一片花盆。
他只看到她仓皇的背影。
这女人应该是看到他没穿上衣的样子了。
又不是第一次见了,竟然慌成这个样子?!
北玥流云唇角扯出一丝弧度来,眼底多了一丝好笑的眸光。
——
凤倾怜逃回屋子后,便傻傻地坐在床上。
满脑子都是只穿着长裤的男人。
他健壮的身躯都看在了眼底。从小沙场历练的男人穿衣风姿卓然,脱衣则有料。
她很震惊,很害怕。
昨夜其实他一直跟她睡一起的。
她睡得熟,只是依稀有这个印象却没醒过来……
现在想来,是他把她从软塌抱到床上。
他竟然搂着她睡一晚上?
刚才她很怕遇到他没穿衣服的样子尴尬,所以装着没看到他,像个鸵鸟一样逃回了卧房。
现在,她的胸腔还在剧烈起伏,脑海中环绕着男人精壮的身躯,脸更是红到了耳根。
这男人太危险了,太可怕了,他不止会用暴力禁锢她,他还会时不时地用他那男人的魅力去撩拨她。
他以后还会闯入秉烛院跟她同床共枕么?
凤倾怜咬住唇,心想着自己得想个办法回鬼戎。她其实也担心两国一旦确定开战的日期,自己被祭旗。
但是回鬼戎前,她需要更多的信息……比如北玥流云究竟掌握了她多少把柄?
赤唐朝廷中枢真的要攻打鬼戎么?什么时候打?派哪些将领上前线?
他们掌握了鬼戎多少军机?
最重要的是,如果他有一天又想要她,她可以拒绝他的索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