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
幽暗的密室里,李丁香的衣裙几乎碎成了布条,她卑微的跪在地上,嘴角流出一丝鲜血。
“你又何苦跟着我?就算欠我的,十年也还清了,你走吧,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
穿着一袭黑袍,露出一片白皙又结实的胸膛,长长的头发松松的束在脑后,长相有些雌雄莫辨的男子转过头来。
“主人,您当初救了我,我这辈子就是您的人,您千万别气坏了身子,若是火还没消,就再抽我几鞭子吧。”
李丁香举起了手中的九尾鞭,鞭子上血迹斑斑。
“十年,白司乔逍遥自在,薄玉珩羽翼丰满,我恨!恨皇上为什么改变了主意!我要让他们生不如死!”
男子握紧拳头,俊美的脸越发狰狞,他接过李丁香手里的九尾鞭,劈头盖脸打了过去,李丁香嘴唇都咬破了,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直至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昏死过去。
“上最好的药,好好照顾她,若身边没有这样一个人,我怕是真的要疯了。”
王妈妈见男子停手,从角落里走出来,探了探李丁香的呼吸,拖着她出了暗室。
李丁香再次醒来,已经是三天之后,午后的一缕阳光,顺着雕花的窗棂射在她的脸上,暖融融的感觉,证明她还活着。
“夫人,喝药了。”
“王妈妈,您这么大年纪还要照顾我,这些事让宁烟做就好。”
王妈妈小心翼翼的扶起李丁香:“主人不放心,让我亲自照顾您,对不起夫人,主人这十年心里也不好过,用不了多久,主人就能出去了。”
李丁香牵起嘴角,勉强笑了一下,却勾动身上的伤口,似乎身上没有一寸肌肤是好的,轻轻一动就钻心的疼,她颤抖着接过药碗,扬脖喝了下去。
主人被囚禁,对她来说是一件好事,最起码她可以天天见到他了,虽然打她的时候毫不手软,不过她依旧能从主人冰冷的眼神里,看到一丝怜悯。
李丁香的夫君去的早,没给她留下一儿半女,她这辈子也没爱过什么人,就算她喜欢主人,也只能深深埋藏在心里。
主人高高在上,如同天上的明月,而她,只是残花败柳、卑贱之躯,就算有一日死在主人手里,她也是心甘情愿!
“怎么又要出门了?不是说房子建好了,你就不再出去了吗?”
刚刚吃过晚饭,白司乔见众人兴致很好,说出要去京都的打算,白氏皱着眉。
小丫头出落的越发水灵,不过性子也越发野了,本想让她早日成亲,玉珩又出门了。
“京都的玲珑坊出了点问题,我必须过去解决一下。”
“司乔,就算不开那些铺子,家里的银子也够花了,你都这么大了,总是抛头露面,我和你爹实在不放心。”
十年的光阴过去了,岁月似乎没在丁翠竹脸上留下什么,包括白启,依旧身子硬朗,偶尔去田庄看看,或是跟着银子去山上打猎,日子过得悠闲自在。
云锦又给白家添了两个孙子,糯米是唯一的女孩儿,虽然性子古怪,却极其聪明,不过糯米和司乔一个性子,总是喜欢留下一封信就跑出去玩,一家人都拿她没有办法。
“爹,娘,祖母,我出去你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谁又敢欺负我?遇到野兽,我一个指头就能让它们乖乖听话,劫匪也不是没遇到过,最后不还是他们遭了殃。”
白司乔摇晃着白氏的胳膊,糯米小脸发光,大眼睛骨碌乱转,只要小姑姑一出门,她就会想办法跟上去。
“从前有阿飞跟着,我们自是不怕,也任由你胡闹,现在阿飞走了,你一个姑娘家,怎么可以独自出门?”
白启虽然宠爱小女儿,想起那些人色眯眯的眼神,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我就说奈奈是个好的,跟着你我们还放心些,你偏偏让她管京都的铺子,现在身边连亲近的人都没有。”
丁翠竹瞪了司乔一眼,司乔仗义,身边的几个朋友都跟着她赚了钱,每开一间铺子,就选一个人过去,利润对半,这么多年,倒也没出什么岔子。
“还有糯米呀,糯米和我最亲,并且糯米会武功。”
糯米拼命的点了点头,这孩子说也奇怪,无论学什么一点就通,她五岁的时候看到阿飞舞剑,说什么也要跟着学武功,虽说力气不够,却招招诡异,让人防不胜防。
“咱们家还是要买两个护卫,司乔这么大了,又经常出门,万一有个三长两短……”
白启沉吟了一会,暗暗拿定主意,明天去找白辛商量,玉珩这孩子也不靠谱,两个孩子大了,本该谈婚论嫁,却是哪个都说不通,还不如当初把司乔嫁给亮亮了。
“要买护卫可不容易,还要签卖身契,这事急不得,司乔的性子我知道,她若想做的事,就算你们阻拦,半夜她也会偷偷溜了,我去找易掌柜,实在不行,先借他家的护卫陪司乔走一趟。”
白辛略显老态,用手捋着下颌的美须,苏家也曾打过司乔的主意,想把一个远房亲戚的儿子介绍给司乔,不过司乔极有主意,她只认薄玉珩,那孩子看着不错,模样才情都是数一数二,就是无父无母,也没什么根基,将来还不是夺白家的产业?
“冰火和冰风倒是好的,不过跟着芙蓉去了京都,芙蓉都做了女官,司乔这孩子,不知何时才能收收性子。”
两个人叹了会气,直到苏倩儿回来,白启才皱着眉走了。
“我们虽说和易家交好,也不能总用他家的护卫,司乔身边确实需要人,我这倒是有一个合适的人选。”
苏倩儿问清了缘由,见白辛拿了礼物要出门,拉住他的袖子。
“这人要签卖身契,还要武功高强,身家清白,你整日在布庄和玲珑坊,那里全是女子,上哪找这样的人去?”
“你可小瞧我了,我手头还真有这么一个人,并且还是故人,这人对司乔绝对死心塌地,因为他欠着司乔的恩。”
苏倩儿故意卖了个关子,四平八稳地坐在椅子上,端起茶轻轻抿了一口。
“谁?这人可会武功?都老夫老妻了,你还卖什么关子?”
“青梗,你还记得那个叫青梗的孩子吗?他的妹妹青曼死在大牢里,还是司乔让人葬的,他们可都欠着司乔的恩。”
“青梗?他不是失踪了吗?何时回来的?你怎会和他联系上了?”
白辛眨了眨眼睛,那个孩子他还有些印象,倒是个有情有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