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你也去表演个节目吧？”赵家祥一走，班长和文娱委员就开始吆喝人报名，在一片哄乱声中，温可卿听见了厉寒声的声音。
温可卿：“厉寒声，我没什么才艺，上去也是献丑。”
“你哪儿丑了？你长这么好看。”厉寒声认真地看着她，磁性的声线温柔得撩人。
温可卿：“......”
她从小生得好看，学习也好，夸她的人数不胜数，不管是面临客套的还是真诚的夸奖，她几乎都是心如止水。
可这次很莫名的，厉寒声看似随意又自然的一句话，好像打破了她的免疫系统。
温可卿心跳加速了。
......
学校的校庆是在六月末，那时候已经是接近期末考试。经过商议，班上组织了一个大型的歌舞剧，一半的人都报名参加了。
苏禾期间还问过温可卿要不要一起报名，为班级出一份力，温可卿摇头拒绝了。
她跑不得跳不得的，要是到时候整出什么幺蛾子，就真是得不偿失了。
六月下旬，南深会举行一场奥数比赛，旨在选拔有资格入围全国大赛的人。
温可卿以前有学过，所以在五月末看见报名消息时，难免动了心思，兴高采烈地报了名。
自此，她每天上学都带着厚厚的奥数题。
晚自习，班上一大半的人都去排练室彩排，她就坐在教室里研究奥数题。
厉寒声好奇看了眼，惊讶地挑了挑眉头，他不太理解为什么温可卿明明做的是数学题，入眼的却全是密密麻麻的英文字母。
班上一大半的桌椅都是空的，因此比起往常，此刻的教室里格外寂静。
厉寒声用食指戳了戳温可卿的手臂，后者全神贯注，微微皱着眉头，敷衍地“嗯”了声。
“你在做什么？”他小声问了句。
温可卿握住笔的手一顿，随即泄气地叹了口气。
她转过头，浅茶色的双眸里充斥着无奈，“厉寒声，你把我的思路打断了。”
“我和你说话会导致你不知道一加一等于二吗？”厉寒声反驳，“所以这题做不出来，明明是你掌握得不够牢固，多反思，别老想着甩锅。”
温可卿：“......”
那能一样吗？到底是谁在甩锅？
厉寒声扯过她手臂压着的书，看了眼封面后又还给了她，“奥数？”
“是啊，前几天报名了一个奥数比赛。”
“你居然偷偷报名了奥数比赛？”
温可卿耗费了一晚上的脑细胞，喝了口水，正准备伸懒腰放松一下，一听厉寒声这审判一般的语气，差点没把水咽下去。
温可卿：“什么叫偷偷啊？我是报名参加奥数比赛，又不是做什么违背社会伦理的事情，你怎么会用上这种形容词。”
厉寒声目光夹杂着埋怨，理所当然道：“你没和我说过这事。”
“所以我就成偷偷报名了？”
“是！”
“......”
为什么会有人能把歪理说得如此理直气壮？
温可卿不想和他争论，眼看也快放学了，没了心思做题，她干脆渐渐放空自己。
没几秒，她听见厉寒声问：“比赛什么时候举行啊？”
“月末，怎么了，你要参加？”
“不参加。”厉寒声生硬地说。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喜欢学习的人，胜在脑子聪明，当初为了温可卿，用点心考来a班也不是什么难事。
可现在好端端地主动去参加这种比赛，不是自找苦吃吗？
而听到答案的温可卿，望着窗外的夜色，忍不住编排了他一顿。
不去还要问，闲的！
-
比赛是在周六，温可卿是准备了一个月，可毕竟是业余的，也没有花太多心思，去的路上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没底。
可一下车，温可卿没想到会看见厉寒声。
场馆外人来人往，少年高大的身躯倚着一颗大树，歪歪斜斜的不太正经，奈何生得好看，一件纯色t恤和牛仔裤的搭配也在人群中十分抢眼，惹得路过的小姑娘频频侧目。
北方的城市入夏慢些，可六月的早晨，一旦太阳探出头，那阳光照射到身上也是毒辣的。
厉寒声站在树荫下。
隔着老远，温可卿还是从他微微蹙起的眉头和脚踢石头的动作中看出了他的不耐。
“你怎么在这儿？不是没有参加吗？”温可卿走近厉寒声的第一句话充满了不解。
厉寒声闻声表情柔和下来，他挺直了背脊，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才道：“你怎么来这么晚？你知道我在这等了多久吗？”
“不晚啊，比赛九点半开始，现在才八点半。”温可卿解释着，又才抓住重点，“你在等我？”
厉寒声点头。
“我是要参加比赛啊，你在这等我做什么？”
厉寒声说：“我中午有事，没空等你出来，所以赶在早上送你进场。”
“我不需要你送我进场啊。”温可卿顿了几秒，实话实说。
“......”她柔顺的黑发垂在肩头，眨巴着大眼睛的样子别提多无辜了，厉寒声本想说她两句，转念一想，又觉得她是真的不懂，忽然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最后，他抬手揉了揉温可卿的发顶，小姑娘愣了几秒，退几步躲开了。
厉寒声笑了笑，“这次有没有信心拿第一？”
“怎么可能？”温可卿揪着手指咕哝，“我那水平，很有可能就是来凑数的。”
“是吗？”厉寒声轻轻一笑，“没关系，你考个倒数第一在我心中就是最棒的。”
“......”他可真会说话，祝她考倒数第一？
“行了，外面热，快进去吧。”不等温可卿说什么，厉寒声便开口催促了。
温可卿踌躇了片刻，又深深看了厉寒声一眼，才有些忸怩地转过身，朝入口走去。
白色的衬衫外套在她身上有些宽松，蓝色的牛仔裤包裹着细长笔直的双腿，再往下，是一双洁白的帆布鞋。
一副青春洋溢的装扮。
然而没几秒，厉寒声看见那双帆布鞋定在了原地。
他的目光上移。
温可卿不知什么时候转过了头，隔着人群，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碰。
厉寒声觉得温可卿是察觉他在看她，所以停下回头。
可他毫不避讳，反而还扬了扬唇角，只是他还没来得及看清温可卿的眼神，少女就飞快迈开了腿，只留给他一个翩然飞奔的背影。
仿佛，她才是那个偷看被抓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