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睛看着对面的男孩子，想像他被我控制住时的表情，心里计划着一切。就在这时。”夏哲楠突然平静了下来，脸上出现了笑意，“她走过来了，递给我一个饭团，董若言让你把这个带给她，去操场找她就行。她的鼻间有一颗痣，声音娇滴滴，她的笑容……就像一道光照亮了我。”
贺锦年叹了口气，“如果她没有出现，你真的会动手吗？”
夏哲楠点了点头，“我当时已经完全看不到希望了。念一所升学率很低的普通高中，被男同学欺负，被女同学看不起。好的大学肯定是考不上的，养父母自从有了自己的孩子以后……他们家的亲戚每一个人见到我，不知道为什么，都会说上那么一句，有了弟弟，你爸妈就不想要你了。他们，他们好象还把我当几岁的孩子，听不出来这不是一句玩笑话。”
司徒北面露难过的表情，“你爷爷是那时候找到你的？”
贺哲楠闭上眼睛想了想，“大概一两个月以后。有些念头一旦有过，好象怎么也按灭不了。那段时间里，每次我产生这种恶念的时候，我就会去见她。她每次都给我一个饭团，让我带去给董若言。有一次她居然……她居然很认真的跟我说，这个董若言，真懒，你以后不要娶她做老婆。”说完，他哈哈大笑了起来。
抽完手中的烟，他继续道：“今天下午在我办公室，我看到她被自己表妹诬陷，脸色惨白的愣在那里，我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最后她居然承认了这些诬陷，甚至想来骂我的话也不再说了。就这样坦然接受不公平对待的委屈，我太了解了。我觉得她就是我自己。”
若言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坐在床上睡眼惺忪的打量了一下房间。整间卧室都是灰色调，一看就是个男人的房间。
她见床边沙发上有一个袋子，爬起来一看，里面放着几件衣服，上面的吊牌还没有取。她放到一边，下床套上拖鞋打开门。
见是一套二层的小楼，挑高的客厅，整个房子很安静，一点声音也没有。她扶着栏杆下了楼，看到餐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
角落里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你醒了啊？房间衣服和洗漱用品准备好了，你洗个澡换件衣服下来吃早点吧。”
若言转身一看，是昨天在电梯里见过的大高个儿。她走过去，坐到对面，“他人呢？”
“上班去了啊。”贺锦年眼睛盯着电脑，手放在键盘上没有看她。
“现在几点了？”
“九点多了。”
若言一惊：“啊？你们怎么不叫我，我迟到啊。”
“放心，通知蒋少给你请假了。”
“蒋少？”若言疑惑地看看他。
贺锦年还是头也不抬地忙着手中的活，“就是蒋川柏。”
“蒋川柏就蒋川柏，还蒋少？怎么不叫蒋爷呢？”
“蒋爷是他爷爷，等他做了爷爷，就是蒋爷了。”
若言揉捏着胳膊，只觉得浑身肌肉酸疼，反应也迟缓了许多。她想了想又问：“抢我手机的那个人后来怎么样了？我打了他，会不会有什么麻烦？”
“不会有麻烦。至于他吗？我就不知道了。”
听到自己不会有麻烦，若言放下心来，也没有力气再去管方晓勇的死活了。“那我上去洗澡，一会去趟公司。”
“蒋少说了，你反正已经辞职了，在家休息几天再去交接吧。”
若言摇摇头，“算了，项目上好多事情，早点交接出去，不要耽误别人的工作。”
洗澡换了衣服，下楼吃早餐的时候，贺锦年把手机还给她。若言啃着面包，翻看着各个项目工作群里的留意。
突然觉得一切很搞笑。整天都是这些破事，logo和电话再大一点，这句话再改一下，这个排版左对齐试一下看看，这个颜色有点太深了，广告语都不够明显，我们沟通了之后还是决定用第一稿。
每天的时间都是耗在这些沟通上，你一言我一句，王总的意见要考虑进去，但是李总说的也不能不听，孙总大概还会有补充，陈总觉得可以再多个方向想一想……
有客户留意让若言赶紧回电话，团队的人问下午的策划会什么时候开，财务催着大家赶紧把本月的报销单填好，人事让每个组提名优秀员工名单……
若言放下手机，看着贺锦年问：“你也住这里吗？”
“不住。哲楠有需要的时候，才会叫我过来。”
若言洗了澡又吃了东西，体力恢复之后，也有劲说话了，“有需要？什么需要？”
贺锦年斜眼看看她：“各种需要。”
“哦？”若言拉长了音调，挑挑眉，笑得又八卦又意味深长。
他合上电脑，站起来催促若言，“快点吃，吃完送你去公司。看你这样子，应该也没有问题了。”
若言端起杯子，把果汁喝完，嘴里咬着面包穿上外套，“那现在走吧。你看到我电脑了吗？”
“在车上。”
“啊，我的鞋。”
“那里有新的。”
“哇，名牌啊。”若言打开盒子，拿出来欣赏一番，又赶紧套上站起来跟贺锦年出门，“谁买的，很有眼光吗？高档货就是不一样，穿上去走路都舒服很多。”
“女人。”贺锦年鄙视地摇了摇头。
“女人怎么了？你们男人买车玩游戏的时候，不也是一样的？凭什么衣服鞋子就比你们玩的要受歧视？”
贺锦年往车库走：“我怎么敢，我都混得要给你当司机了。”
若言小跑着跟在他后面，这里停了两辆车，昨天坐过的奔驰已经不见了，旁边一辆陆虎的车牌引起了若言的注意，尾号是526。
“这辆车……”
“哦，哲楠的，平时上班他很少开。”
若言思索着跟他上了车，“526这个数字对他很重要吗？”
贺锦年开着车，看看对面陆虎的车牌，“大概是他的幸运数字吧。”
“只是幸运数字，没有其它的含义？”
“人家马上就要和你结婚了，这事你不知道，你问我？”
若言扑哧一下，“结个屁的婚，我们才见几次面。倒是你，人家一有需要你就来这里过夜，他有事情怎么会瞒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