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恩得了师父几句提点,这几日都夹着尾巴做人,见全妃跟祥嫔来储秀宫,他抓心挠肝的想凑过去听听几人说话。
后宫妃嫔争斗他听的多了,皇后无子这些小年轻恐怕挖空了心思要把人拉下去,说不准就能听一嘴要紧的呢?
他站在花坛前绕了好几圈也没凑过去,一时又怕听了会危及自己脑袋。
结果直到两人离开他也没凑近听个一言半语,又气又恨薅了一朵紫玉兰捏碎泄愤。
小筒子斜眼瞟了好几次,走过去问道:“这是哪个不长眼的惹公公生气了,连带着皇后娘娘最爱的紫玉兰都遭了殃。”
纪恩沉浸在自己的胡思乱想里听了这话被吓一跳,板着脸说道:“有只大蚂蚁,以免它跑了筑蚁窝,我一手捏死了干脆,毁了一朵花总比一坛都毁了的好。”
小筒子笑道:“看来小的误会公公一番苦心了,蚂蚁是挺招人恨的,尤其拉拉扯扯弄出一窝的。”
纪恩眼皮一翻,“怎么着?你这指桑骂槐的说谁呢?”
“哪里哪里,公公说到蚂蚁小的想起前年翻土的时候弄出来好几窝,看着叫人恶心,最后倒了一大盆开水烫死如今这坛紫玉兰长的才有这般好。”
纪恩冷哼一声,“少跟我面前阴阳怪气的,你一个粗使奴才懂什么。”
他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说道:“刚才那两位乐呵呵的进来,走的时候祥嫔垮了一张脸,我正愁着是不是她们说了什么惹娘娘不高兴了。”
小筒子笑眯眯的眨眨眼,“以公公的身份您这会儿去娘娘跟前说几句好话,指不定就替娘娘排忧解难了呢?”
“你懂个屁!”纪恩拉着他转过去,一脚踹他屁股上,“赶紧干你的差事,别插科打诨的想偷懒。”
他背着手在原地转了几圈,咬咬牙往养和殿走。
殿内映霞正收了来客的茶盏去盥洗,映碧有一搭没一搭的陪皇后说话,映雪挑着博山炉里的烟灰。
纪恩在门口看了一眼求见,得了准许后端着笑脸跪到皇后前面说道:“娘娘,奴才来跟您认个错。”
玉琦眉峰微挑,“纪公公还没说事怎么就认错?起来说话,本宫这里没有动不动就跪的规矩,公公来了几日清楚得很。”
纪恩不敢起身,还反手狠狠给了自己两巴掌,“娘娘,奴才之前猪油蒙了心既没做好分内事,也没管住自己做了糊涂事。娘娘大人大量饶奴才一回,往后奴才一定恪守本分,全心全力为娘娘办事!”
他下手不轻,眼见着脸上就留下巴掌印,嘴角也破皮流血。
“这么说你之前没存了为本宫尽忠的事,那你忠心的又是哪个主子?”
纪恩脸色讪讪,“娘娘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奴才也是没法子,不然脑袋搬家啊!”
玉琦点点头,笑道:“你的忠心本宫收下了,可还有别的事?”
这跟预料中的进展不一样啊!
纪恩觉得皇后这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样子还是不认可他,磕头求道:“娘娘,奴才以后再不敢了,您若容不得奴才那奴才唯有死路一条呐!”
玉琦收敛笑意,如深渊般的眸子定定的看过去,“你这是逼着本宫发毒誓收下你的忠心?”
纪恩浑身一抖,“奴才不敢,奴才绝无此意!”
“那你还要求本宫什么呢?”
纪恩急道:“那······那娘娘如何才真心认可奴才忠心?奴才替娘娘解决一桩大麻烦如何?”
他进来前就想好了两条路,如果皇后真心实意接纳,往后就只认这个主子。
如果皇后还当他是外人,那就别怪他一条道走到黑。
玉琦略作沉吟,问道:“本宫有什么大麻烦自己都不知道,纪公公这话从何说起?”
纪恩笑道:“娘娘看好全妃,全妃也是个感恩知进退的,若她最先诞下皇子,娘娘后位固若金汤。”
玉琦面露不悦,沉声说道:“纪公公这话说的不妥,本宫待一众妃嫔并无多少差别,谁能为皇家诞下凤子龙孙都是好事,本宫后位稳不稳全在皇上。”
纪恩不死心的问:“娘娘当真这般想?”
玉琦撇开眼不再看他。
映碧冷哼一声,“纪公公,你是储秀宫的掌事太监,不是皇上派来审问娘娘的刑典大人,你这副咄咄逼人的态势是谁给你的胆?别忘了你是仆,娘娘是主!”
纪恩斜着唇角笑了笑,爬起来卷好袖口,“映碧姑娘说的是,奴才本存了为娘娘赴汤蹈火的心,奈何娘娘不信权当奴才没说过。”
他暗自发狠:皇后,我可是给过你机会了!
既然皇后不领情,那就别怪他以后不做人!
皇帝多疑,他有的是机会让这个瞧不上他的女人付出代价。
映碧跟在纪恩后面出了殿门,“公公,早上娘娘还差你走一趟内务府,问问储秀宫筹备大阿哥婚礼的彩子等物可备下,公公早问早回啊!”
纪恩笑道:“我这就去问,映碧姑娘安心等着便是。”
映碧背着他做了个鬼脸,呸!还想到主子跟前演双面戏,再修炼一百年都不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