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映碧在门口守着,映雪走到窗边往外看了一眼,身子隐在边上,皱眉说道:“娘娘,这家伙留久了恐成祸害。”
“皇上如今对我存疑,死一个纪恩还会有张恩李恩过来,先让他得意一阵子好了。”
这种小人肯定不能留,就算要杀也不能脏了储秀宫的地。
映雪佩服主子的淡定,又为这份淡定焦心,“娘娘,您既然也认定了此人该死为何还要等,须知夜长梦多。”
有时候不能小看小人,你以为他翻不起多大风浪的时候往往就是那个掀起风浪关键的助力。
玉琦站起来走到书案前,她提笔写下‘时机’两个字,“凡事都有此讲究,我不是自大不将这类人放在眼里,而是时间不对。”
映雪叹了口气,也知道主子最大的顾虑是什么,主子再足智多谋上面还压着一个皇帝,不能忍也得忍。
她转而说起祥嫔,“这人前面看着还是个好的,怎么突然就拐了性子呢?”
“每个人心底多多少少都会有私欲,皇上让她成了全妃之前的挡箭牌,再好的姐妹情一旦有了松动,私欲跟愤恨占据上位后,再有别的想法就没什么稀奇了。”
“可她平日里看起来不像蠢笨之人,就算要变何至于那么显眼,难道她是故意的?”
玉琦笑道:“嗯,可以这么说。我膝下无子,奕纬又遭厌弃,这个时候谁先怀孕必定让皇上另眼相看,而皇上也会把护好这个孩子的责任交给我。”
混后宫当咸鱼什么的也就是想想了,她希望能保住全妃的第一个孩子,但这样一来历史就彻底改变。
映雪蹙眉,“那不管谁有了孩子出现意外,娘娘也会被牵连?这可麻烦了,现在多少人盯着您的位子呢!”
玉琦叹道:“先别急,事情还没到那个地步,我这个位置只要我想要就没人能夺走。”
她见映雪一脸焦虑,笑着安慰:“这段日子咱们就静下心来看,不了解对手会出什么招之前以静制动是最好的办法。”
映雪点点头,也知道这事急不来。
那天母子畅谈痛哭一场后,和妃不蹦哒了,宫里热热闹闹的开始筹备奕纬大婚,大家似乎都忘了之前那场血洗。
储秀宫里里外外挂满彩子,看起来很是喜庆。
皇子大婚太后必定要亮相,常蓉肃清了寿康宫里的一帮人手后又装病了几日,但明天避无可避。
红昭生了一副巧手,被提拔到太后跟前贴身服侍,专门负责挽发。
常蓉看着铜镜里自己的模样,“让人去储秀宫一趟请皇后过来,就说哀家想问问她明日典礼之事。”
“是。”
红昭给太后插好凤钗后退下。
变身门神的素炼跟冬青一左一右的站在外面,见红昭出来冬青藏好眼里的愤恨嫉妒,笑着问道:“姐姐,可是太后有什么吩咐?”
庄嬷嬷因为差事没办好太后不听她空口白牙的辩解,一气之下将人发落出去。
冬青本以为自己会成为太后第一心腹,哪料到太后一病之后凭空冒出来一个红昭,把她气的牙痒痒。
就连以前最得太后重用的掌事太监刘顺也被迁怒,回老家探望折返后就被拨去寿安宫英华殿伺候安太嫔。
安太嫔同样出身大清开国功臣费英东嫡系身份也算显赫,说起来还是即将正式成为奕纬嫡福晋的瓜尔佳氏的姑母。
可惜仁宗在世时安太嫔仅得了个常在名分,当今登基后才连越两级被尊为嫔。
不管安太嫔地位如何,总归刘顺这番差不多算发配边疆了。
红昭笑道:“那就有劳妹妹去储秀宫传个话,太后召皇后娘娘过来说话。”
冬青喜道:“好好,我这就去。”
素炼看着冬青高兴的快要翘尾巴,眼里没有半点羡慕。
红昭状似闲话般问道:“姐姐对我可有怨怼?毕竟是我抢了你的差事。”
素炼摇头,“我性子木纳做事中规中矩,太后还留我在跟前听差已经很满足了。”
她是起过疑心的,太后生病那几日发火说自己病中越显老态,终日躺在榻上连用膳洗漱都把人撵出殿外,她只隔着一层薄薄的床帐见过太后。
一直到红昭出现,太后嫌宫人个个让她心烦,招新调入寿康宫的宫女挨个进去挑入眼堪用的。
红昭的巧手派上了用场,且她以前是和妃跟前唯一能跟着进寿康宫的,地位一跃到众人之上,自此成了唯一能贴身服侍的。
红昭问道:“姐姐再过一年便到出宫的年纪了,多少人羡慕呢!”
素炼心思几度转变,最后苦笑一声,“妹妹不用套我的话了,我不怕告诉你知道,我跟御前服侍的玉玲要好,她若留在宫中我也会请求太后留我继续听用。”
“原来如此,御前的人放不放全看皇上旨意。”
素炼低下头,“我知道,所以也没腆着脸求太后把人调来寿康宫。”
“姐姐也不用担心,咱们当奴才的做好了本分事,说不定哪天就得了主子恩典呢!”
红昭说完回身进殿,素炼原地想了一会儿,嘴角露出笑容。
她觉得没必要去想太后性情大变了,就当那晚被吓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