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常清指着快疼死都不肯吐嘴的德明说道：“娘娘，打扫处的寿喜跟这个狗奴才试图利用水灾一事对全妃娘娘不利，奴才正在审问幕后主使。”
李秉忠重新搬来一把椅子，又在上面铺上垫子请主子入座。
玉琦坐下后看了一眼目光喷火的德明，冷声说道：“他一心求死你用什么刑都没用，本宫见不得这么磨人的法子，成全他！
留着他的命拖到宫外，就是死了也要保他尸身一月不腐剥个赤条条挂到菜市口，让所有人都看看，散播流言的是出于愤恨。
他自己没了家人还见不得别人有后，这种心思歹毒之人说出的话又有几分可信！”
不就是玩杀人诛心嘛，她一样玩的溜。
王常清倒吸一口凉气，皇后这简直就是釜底抽薪。
德明已经‘呜呜呜’的想要大喊了，再也没了之前的硬气，眼里全是惊恐。
做太监没了根已经很惨了，活着死了都要被人羞辱嘲笑，地下的祖宗都无法安息。
其他太监不管心里有没有鬼的，这一刻都恨不得把自己藏到石缝里去。
皇后娘娘手段太毒辣，比用刑折磨人还狠！
李秉忠走过去一把扯掉德明嘴里的破布，一手掐着他的下巴防止他咬舌，“你那点阴谋诡计在皇后娘娘跟前无所遁形，不想死了都被万人唾弃就说实话，机会只有一次。”
德明面如死灰，终究还是想保全最后那点尊严，他含糊不清的说道：“奴才跟寿喜是受了雅兰殿的宫女夜莺指使。”
玉琦正襟危坐，“本宫的屠刀向来只会挥向敌人，和妃是个什么性子本宫最清楚不过，你觉得这话本宫会信？”
德明一心求个体面死，哪里还敢撒谎，“奴才不敢欺瞒皇后，确实是夜莺！”
“是吗？那你说说她许了你们什么好处，值得冒这个险。”
德明发白的脸染上一抹羞红，避开众人的眼神认命的说道：“她手里有让太监变男人的神药。”
太监重新变男人！
一句话惊起千石浪，这对于宫里的太监无疑是致命的诱惑。
好在王常清没有老糊涂，也不会生出老了还能重振雄风的妄想。
他吩咐左右立刻去雅兰殿捉拿夜莺，不管她背后的主子是谁，先抓了再说。
玉琦看了一眼神色各异的太监，笑他们天真，那玩意儿都被割了做成风干的宝贝，就算来场外科手术都接不上了。
还重新变男人？
简直是痴心妄想，又愚蠢的可悲。
她问道：“你既然豁出性命按照她的话行事，如何断定所谓的‘神药’有效呢？”一巴掌拍在座椅扶手上，怒斥：“那污浊之物藏在哪里！”
德明没想到皇后几句话就套出关键所在，反正都说了也不在乎更多，“剩下一点藏在奴才住的院子里，靠东面院墙第三层第九块青砖后面。”
玉琦交代李秉忠亲自去取，再让人去请两位御医过来。
她又看着心存希望的德明说道：“你还相信那药是真的？”
德明恍然间露出一抹兴奋的笑容，“是真的，我信！”他看向围观的众人，“你们知道吗，我吃过那药，可以长出胡茬了！”
玉琦真想问一句：那你被割了的宝贝有没有长出半寸？
这种话当然不能从一宫之主嘴里说出来。
那药说白了肯定是掺杂了类似促进雄性激素分泌的成分。
她不好说自然有人代劳，一个眼神飘向机灵的小筒子。
小筒子会意，冷哼一声，“蠢东西，你吃了那药脸上长胡茬，别的地方可长了？白骨生肉，这种鬼话你也信！”
德明的兴奋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冰水，他还想最后挣扎一下，“夜莺说过，那药至少要吃一年半载才有别的奇效，我才吃了两瓶。”
小筒子嫌弃的‘呸’了一口，“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既然不服那就等着事实打脸，省得有些蠢蠢欲动的还会挖空心思去找药再生事端。
且说李常带着人到了雅兰殿，向和妃禀明皇后懿旨就要动手拿人。
和妃最近都没蹦哒了，心里天人交战，一边是渴望皇后允诺的给她机会立起来站到人前夺回应有的体面，一边是私心作祟认为皇后鬼话连篇。
她不在意宫里新调来的这批人，但她更不愿意被人扣上一顶教唆宫人谋害皇嗣的罪名。
“李公公，夜莺只是本宫这里的二等宫女，她所作所为跟本宫没有半点干系。”
话音刚落，被人拿住的夜莺就在院子里高呼：“娘娘救命，奴婢只是听了您的话才跟您弟弟接触的啊！”
和妃气得眼皮子直跳，“贱人，贱人！”
上回交托延龄在外面帮她挟制内务府买下的内应，还没发挥作用就被皇帝快刀斩乱麻。
皇帝虽然没将事情捅破，但延龄却被上峰寻了个由头打发去做了冷板凳。
没想到如今又被扯进来，关键是夜莺这口气明显不像胡编乱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