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妃冲到院子里亲手打了夜莺几个嘴巴子,怒道:“贱人,你受谁的指使污蔑本宫,还攀扯上本宫亲眷!”
夜莺嘴角流出血迹,狞笑道:“娘娘为了明哲保身这是要将奴婢推出去做替死鬼吗?那您也别怪奴婢到了皇后娘娘跟前把您的计谋一五一十和盘托出。”
和妃气的浑身发抖,怒上心头扬言要吩咐左右把夜莺乱棍打死。
李常弯腰上前,“娘娘,皇后娘娘还等着奴才把人带过去亲自审问呢,您若想自证清白不妨过去瞧瞧。”
说罢,他招呼上押着夜莺的两名太监离开。
和妃当然不能由着夜莺泼脏水,赶紧让大宫女袖昭传肩舆跟上去。
李秉忠带着搜到的赃物(一个掌心大的小瓷瓶)放在木托盘上呈到主子跟前,“娘娘,里面还有少许邪药。”
玉琦看向下首站着聂继昌跟胡惟仁,“聂御医、胡御医,你们仔细分辨此药。”
上次她被人下毒胡惟仁多多少少受到点牵连,此番算是变相的给一个露脸机会。
这趟李秉忠把人请过来,差事办的不错。
两人齐声应下,小心翼翼的拿了小瓷瓶去旁边研究探讨。
里面的药物被研磨成粉末状,只能通过气味辨别。
聂继昌捻了一小点仔细嗅了嗅,“有肉苁蓉、淫羊藿、金毛狗脊几味。”
胡惟仁胆小归胆小,医道方面还是有点能耐的,他也从手里的药末里闻出来几味:“还有鹿茸、菟丝子,都是壮阳之物。”
两人又仔细辨别了一阵,聂继昌把机会让给胡惟仁回禀,后者谢过后将分析出来的药物一一指出,总结道:“皇后娘娘,此药会激发一些阳气,但绝没有枯木重发的奇效。”
玉琦点点头,“两位御医辛苦。”她冷眼看向德明,“事实摆在眼前,还做春秋大梦吗?”
德明最后那点希望落空,又哭又笑状若疯癫,大呼道:“寿喜,是我害了你!”
李常带着人赶过来正好听到这一句,后一步到来的和妃自然也听见了。
和妃怒气冲冲的上前行礼后说道:“皇后娘娘,这些狗奴才污蔑嫔妾跟家兄,请您务必要把幕后主使审出来还嫔妾一个公道。”
玉琦摆摆手让她起身,“既然来了那就坐着听听他们是怎么污蔑的。”
无风不起浪,纵然和妃无辜,但提及的‘家兄’恐怕没那么清白。
夜莺被按倒跪在地上,她还一个劲儿的哭诉:“皇后娘娘,奴婢都是听从和妃娘娘吩咐前段日子借着见亲人的机会跟延龄大人接触,药也是他亲手交给奴婢的,请您明察!”
和妃又想冲上去打人嘴巴子了,被袖昭劝住。
玉琦问道:“和妃,你可放她出宫去探亲?”
和妃气道:“嫔妾是被这个小贱人骗了,她哭哭啼啼头都磕破了说家里老娘病的厉害,要回去见最后一面,嫔妾这才允了,哪想到她背后耍尽手段!”
夜莺哭着摇头,“娘娘,您那晚交代奴婢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呸!死到临头的小贱人还想污蔑本宫,本宫敢对天发誓没有半句虚言,你敢不敢拿你一家子的命起誓?”
夜莺恨恨咬牙,“奴婢对天发誓,若有半句污蔑娘娘的话便叫奴婢家人亲眷死无全尸!”
这么狠的毒誓乍然一听好像又有了几分可信度。
和妃一张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咬牙切齿恨不得把人撕碎!
玉琦心思一转就知道夜莺为何这样说,她一道眼神就将夜莺看穿,“你这么憎恨家人,是怨他们没给你一个好出身还是为了几十两银子将你送进宫,拆散一对青梅竹马?”
夜莺瞪大瞳孔,心虚的避开皇后目光,“奴婢不明白皇后娘娘的话,天底下为人子女的报答生养之恩还来不及怎会憎恨,奴婢只是怨恨和妃娘娘倒打一耙。”
“事情只要发生过总会有迹可循,不管你是怨恨家人还是效命真正的主子,本宫只问你,你既然说邪药是延龄亲手交给你,他如何信你?这可是掉脑袋的事。”
夜莺急道:“因为和妃娘娘允诺他事成之后,大阿哥有望登基,届时他就是最大的功臣!”
和妃又惊又怒,“荒谬!你简直胆大包天!”
这话要是让皇帝知道,不管真假奕纬都没好日子过,她如何不怒?
玉琦反而笑了,“你背后的主子很聪明,知道竖一个最让人信服的靶子。你肯定也抱了必死之心说出这番‘实情’,不过凡人有七情六欲,总有怕的,要本宫猜猜你除了死会怕什么呢?”
夜莺慌乱之下就要咬舌以死明志,一直盯着她的李常也是个狠人,手脚利索的先一步卸了她的下巴。
他打定主意这回不止要保住敬事房首领太监的座椅,还想好好在皇后跟前露一手。
机会难得!
果然是富贵险中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