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濡也没指望一次就成功挑出证据，他看向柳遇，“柳大夫以为如何？你也认为皇上体内只有一种毒？”
“我只诊出皇上体内的毒刁钻霸道，方子也是针对此毒研制。”
柳遇不慌不忙的说完，反问道：“不知周大夫为何如此肯定皇上中了两种毒，还分时间先后，而中间的差异就是每日昏迷的时间长短？”
“身为大夫都明白一个道理，诊断病情的依据就是‘望、闻、问、切。”
“周大夫，你此时拿这个问题做文章，我同样有个问题请教。”
“假设你说的皇上中了两种毒，你能如此肯定除非你知道第一种毒的脉象如何，而能这么肯定的除了下毒者我无法做他想。”
这话一出几人看周濡的目光就有些不同了，敢情这么明目张胆的揭皇榜是因为早配好了解药？
结果半路杀出个陈咬金，配的解药不顶事了要想方设法把水搅浑。
“做大夫能有你这般口才的真是少见。”周濡抖了抖衣摆，看向徐镇安等人，“不过刚才那番话我就是诈你们的，就是想试试你们会不会人云亦云或者心里有鬼。”
他本意是想让柳遇自乱阵脚，没想到这个看似木讷的人说起话来还头头是道。
也对，皇后挑的人不会是蠢货。
对于周濡的挑衅柳遇只是云淡风轻的笑了笑，其他人不干了。
“你真是岂有此理，居然拿皇上的病情做戏耍！”徐镇安看向王常清说道：“王公公，此人心思诡异，恐对皇上不利还是趁早撵出宫去为好。”
王常清冷着脸说道：“周大夫，拿皇上龙体开玩笑的你还是头一位。”
周濡笑道：“我只是跟各位大夫开玩笑而已，对皇上自然是一百个敬重。”
他话锋一转，“不过我一介草民说什么都是错，不如将功折罪。”
“公公，还请你向皇上转述我一个请求，只要用皇上几滴血，我能让另一个人中同样的毒，这样看我跟柳遇谁先把人治好。”
“我五岁开始跟着师父学医，他老人家一生的愿望就是成就天下第一名医。”
“师父已经过世，我想完成他的遗愿。”
王常清冷哼一声，“你等着。”
只要皇帝不开口把周濡撵出去他就没办法无视这个人。
旻宁一听，私心里不信周濡，但多一份治愈的希望他也舍不得放弃。
“朕可以给他这个机会，但一天十二个时辰必须安排人把他盯紧了，用了什么药全部记录在案。既然是比赛，那就让他立下保证必须赶在柳遇之前。”
到时候柳遇治不好，就换这个法子。
“皇上，安排守卫看着他容易，但他用药会不会藏了什么手段就不是这些人能看出来的，必须要懂医道而且不容易被糊弄的人才行啊！”
“聂继昌不是没砍呢，就让他来守着！”旻宁烦躁的摆摆手。
周濡对于皇帝提出的要求没有半点犹豫，他用的引血之法让人毛骨悚然。
竟然是几只蠕动的蚂蝗！
蚂蝗附着在皇帝手臂上，不消片刻就吸了个饱。
也得亏皇帝昏迷了，不然会被吓死。
周濡给做实验的死囚喝了一碗药，而后将吸饱血的蚂蝗一只只放在他手腕处的血脉上。
只见蚂蝗鼓胀的身子渐渐瘪下去，那些血居然全部进了死囚的身体。
全程观看的聂继昌紧皱眉头，这种方法处处透着邪性，尤其是死囚喝下的那碗药。
周濡收了手，“行了，十二个时辰后这些毒才会被死囚彻底吸收，明日这个时辰各位看一下症状若跟皇上的相吻合，我便开始医治。”
在毒术跟医术方面他是自负的，有心要跟皇后选的那个人比个高低。
玉琦虽然没有现场观看，但单是听一听就能知道周濡存了势在必得的心思。
这一次说到底是聂隐娘跟周濡的比试。
聂隐娘笑道：“娘娘放心，虽然我不敢断言能胜过周濡，但为了你的大计，我留了后手。”
“我对你自然没有不放心的，我在想另一个问题。”玉琦眉头微蹙，“我把自己代入周濡的角色想了想，没有人能保证自己胜过别人，那就会做好输的准备，可他入宫不是为了输的。”
聂隐娘叹口气，“我还是去研究怎么治皇上吧。”
这种阴谋阳谋的不是她的强项，映雪她们都比自己擅长。
玉琦说笑两句也不拦着。
映雪问道：“娘娘是担心周濡会闹出别的幺蛾子？可他临时住的院子有重重侍卫把守，不可能出得来。”
玉琦揉了揉眉心，“我也是这样想，但这人太过阴邪，说不定有别的手段。”
周濡出不了院子，还能通过什么办法跟如嫔传递消息呢？
玉琦灵光一闪。
对了，侍卫看守的是人，万一周濡用别的方法比如类似信鸽的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