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雅。
那是他们情深意浓时，他对她的称呼。
与沈清扬一样，贺芷雅也静静地看着他。
就在沈清扬以为贺芷雅被他感动的时候，却看到贺芷雅笑了。
只不过，不是开心的笑，而是——嘲笑。
这一刻，贺芷雅的脸上满是嘲讽，她看着沈清扬，冷静道：“沈清扬，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吗？经过这件事，你知道长公主是站在我这一边的。所以，你还是想着要趋炎附势，你的初衷从来都没有变过。而我，也绝不会上你的当。我是一定要和离的！”
说白了，沈清扬还是更看重她能给他带来的权势。
可她，不会再傻下去了。
见自己的企图被识破，沈清扬的脸色变得比刚才更难看了几分：“贺芷雅，你真的觉得自己能赢吗？你这样出来抛头露面，和出来卖的那些女人有什么不同？”
啪！
贺芷雅狠狠地抽了沈清扬一个耳光，哪怕收回手的时候，手指还在微微颤抖，可她，根本不后悔打了沈清扬这一个耳光。
他该打！
“好！好！”沈清扬一连说了两个好字，恶狠狠地瞪了贺芷雅一眼，拂袖而去。
贺芷雅咬牙忍着疼，把这满地狼藉收拾干净，重新画了字画当做招牌，她的手受伤了，每画一笔都很疼，但是，她没有放弃。
这里发生的事情，萧舒月很快就知道了。
恰逢宇文清婉也在，她提议派两个人去保护贺芷雅。
萧舒月看了她一眼，依旧是那句话：“不要帮倒忙。”
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么现在就要遵从三法司的意思。
这是规则。
萧舒月要忙女子学堂的事情，也很忙。
学堂的修缮一并交给了李昌盛，他擅长做这些，说再有半个月就可以完工了。
毕竟房屋都是现成的，修缮一下，再稍微布置一下，添置一些桌椅也就可以了。
现在，新的问题来了。
女子学堂的办学地点有了，接下来，就要请老师了。
贺芷雅可以来教刺绣，宇文清婉可以教功夫，何明彩可以来教种菜，君雪琪可以教养猪，剩下的就要请人了。
萧舒月正发愁去哪里请人呢，宫里来人了。
是霍云卿派来的一个嬷嬷，另外还带了十几个宫女。
萧舒月了解之后才知道，这些人都是从宫里选的，有的会做首饰，有的刺绣一流，有的擅长做点心，有的擅长做面食，总之，各有各的特长。
什么叫瞌睡了来个枕头，这就是！
萧舒月笑吟吟地把人接收了，现在老师有了，开始招生也就是了。
前期的招生她不准备大张旗鼓，只提供给有需要的人。
简单来说，就是随缘。
愿意来就来，不愿意来也不强求，毕竟，这也不是一件强求得了的事情。
等萧舒月这边忙完，贺芷雅那边的半月之期也到了。
为了赚到一百两银子，贺芷雅最近都是很晚才收摊，一大早就早早地去了。
没有生意的时候，她就凑空绣荷包，绣帕子，也是一笔进项。
她太忙了，甚至都没有时间清点自己赚来的银子。
这一天，三法司的人共同监督，开始数钱。
贺芷雅的双手绞在一起，十分紧张。
她昨晚原本要算一下钱够不够的，结果才刚算了两笔，她就困得睡着了。
听着算盘噼里啪啦的声音，她的一颗心也揪得紧紧的。
最终，数额出来了，贺芷雅紧张地看着那个人的嘴唇。
那人有些不忍心开口：“差十三文。”
贺芷雅嘴巴微张，只觉得难以置信，片刻后，她捂着自己的脸，哭了出来。
如果差得多她也就认了，可偏偏，就差十三文。
明明就差那么一点儿，她就成功了。
听到贺芷雅的哭声，周围的人心里也都挺不舒服的。
就在这时候，一个衙差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捏着一些铜板，禀报道：“大人，刚刚一个妇人送来三十文钱，说是昨日在贺小姐的摊子上买了一个荷包，忘了给钱，特意送过来的。”
“查证过身份了吗？”
“确认过了。这妇人昨日的确来贺小姐的摊子上买过一个荷包。”
“那就是了。”
算上这妇人送来的三十文，就够了。
听到这些，贺芷雅破涕为笑。
她做到了。
正是因为她做到了，三法司开始认真考虑这件事。
不出三日，有结果了，且作为新的条款，写入了律法。
大意是，若女子想与丈夫和离，丈夫不肯的，可以去官府告。官府在了解女子和离的缘由后，如果确认合适，就可以准许和离。
再者，若女子和离后有足够的经济能力，则可以带走自己所生的女儿。至于带走几个，可以再协商。
虽然在评判女子的经济能力的时候有些苛刻，但能走出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
未来，是需要一点一点来改变的。
确认新的条款的第二日，大理寺公开宣判，准许贺芷雅和沈清扬和离，且允许她带走自己所生的女儿。
判决生效后，贺芷雅抱着自己的女儿，喜极而泣。
自从告状后，她就没有再住在沈家，而是自己在外面租房子住。
这一次，萧舒月邀请她做女子学堂的女夫子，便请她到学堂去住。
贺芷雅感激不尽。
学堂的事情还算顺利，成功地招到了第一批学生，虽然不多，但已经是很大的进步。
没事的时候，萧舒月就爱去学堂里转悠。
学堂分为了不同的小院子，每个小院子里的人学的东西都是不一样的。学种花种菜的小院子里，还留出一块地来，专门用来种花种菜。
为了让学堂更好，萧舒月大把大把地往里面投钱，妥妥的花钱如流水。
就这，她还乐此不疲，每天都要去学堂转几趟。
这一日，她从学堂里回去，吃过晚饭后正看着三个孩子在房间里玩耍，就看到君北寒回来了。
看到她，君北寒会心一笑，又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
萧舒月揪了一个葡萄砸他，嗔道：“看你这鬼鬼祟祟的样子？有什么就说。”
君北寒接过葡萄，剥了皮送进她嘴里，轻笑道：“你不觉得你忘了什么事情吗？”
萧舒月想了想，并不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
但是看君北寒的表情，她应该是忘了什么。
她捶了君北寒一下：“不准卖关子，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