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然也震惊了。
虽然她早就知道宋襄有另一重身份。
但却万万没想到宋襄本不姓宋。
而且他还是传说中的诸葛家族的家主本人？！
舒然看向凤凌。
凤凌说，“今日之前，我也没能完全确定，所以才没告诉你。”
他这般坦白，舒然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不是逼问你的意思。”
“事关重大，你在行动前保密，本来就是应该的。”
宋襄，啊不，此时应该叫他诸葛襄，已经跪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凤凌再次转向他，说，“如果是一个连你都不惜以身犯险的矿脉。”
“以你诸葛家的大小，应该也吃不下吧？”
诸葛襄没有否认，只是重重地冷哼了一声。
凤凌并不在意他的态度，接着说，“既然如此。”
“为何不你我合作？”
诸葛襄终于抬头看凤凌了，他嘲讽地嗤笑道：
“我就知道你不会杀了我。”
“因为你们这些贪婪的人，盯着我们诸葛家。”
“无非都是为了满足贪欲罢了。”
“在你得到你想要的东西之前，你舍得对我下手么？”
凤凌与他对视，也笑了，“我这是在通知你，不是在跟你商量。”
“矿脉的地点、范围，以及这是什么矿。”
“你带着这三个答案去死也无所谓。”
“无非就是在这一带多找找，再浪费点时间罢了。”
凤凌刚说完，谭栓才就像拎小鸡一样把诸葛襄提起来。
他憨厚地咧嘴一笑，“既然要杀那就提出去杀。”
“免得吓着舒大姑娘了！”
凤凌没说话，任凭谭栓才拖着诸葛襄往通道里走。
诸葛襄几番回头，都没在凤凌脸上看到任何能供他求生的希望。
快走出去时，他终于忍不住了，说，“你要怎么合作！”
等了一会儿。
等的诸葛襄一颗心砰砰乱跳，后背都被冷汗浸透了。
才听见凤凌的声音，“带回来吧。”
谭栓才看上去十分的遗憾，“啊？不杀了？”
“这混蛋刚才可猖狂得很，真是可惜了。”
于是，诸葛襄又被谭栓才原路拎了回去。
这一次他的待遇能好一点，可以面对面坐着跟凤凌说话。
凤凌说，“诸葛家主不知道自己身为阶下囚时。”
“跟人谈条件时，应该先拿出诚意么？”
诸葛襄咬了咬牙，说，“矿脉就在这儿。”
“刚才你们沿路过来的地方，周围全都是矿石。”
他又停顿了一下，看了眼凤凌，才不怎么甘心地说：
“是……是铁矿！纯度极高的铁矿！”
黑衣暗卫们全都目露惊讶。
然后又齐刷刷看向凤凌，眼神狂喜。
纯度极高的铁矿，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们可以在朝廷不知道的前提下，自己冶炼，打造武器。
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谭栓才已经高兴出声：“天爷呀！这可是正瞌睡就来枕头了！”
舒然也看着凤凌。
此时她总算明白，他为什么说金银矿还算不错了。
因为他真正想要的，应该是铁矿。
凤凌的表情却没有多么意外，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他望着诸葛襄，眸光淡淡道，“诸葛家主应该还有什么没说完吧？”
诸葛襄瞳孔猛地收缩。
刹那间，他脸上闪过震惊、恐惧、不甘等等复杂的情绪。
舒然也不禁吃惊，“铁矿周围，难道还会有别的？”
凤凌看着她时，眼中就多了笑意。
“不止这片林子，还有周围与之相邻的地点。”
“也是诸葛家主在北地这么多年，去过最多的地方。”
舒然颔首，“原来如此啊。”
“多收集一些老情报，看来也是有用的。”
凤凌说，“那是自然。”
“一个人的过去，多少会留下痕迹。”
“无论他怎么掩饰，也是很难全然抹消的。”
舒然笑道，“我记下了，以后也得学学这招。”
两个人你来我去地讨论起了“专业话题”。
全然把诸葛襄晾在了一边。
好像根本没人在意诸葛襄招不招，什么时候招。
诸葛襄看了眼凤凌，又看了眼又在对他瞪眼的谭栓才。
他拧眉思索片刻，说，“我可以告诉你。”
“不过，那是比铁矿更厉害的东西。”
“我已经说出铁矿这个诚意了。”
“凤三公子，也应该先聊一聊要怎么合作了吧？”
凤凌这才把目光重新投向他。
“铁矿你们诸葛家负责勘察、指挥开采。”
“我自会找人来开采。”
“所得的铁矿石，随我取用，你不得追究其用途。”
“为了保密，铁矿石诸葛家不得带走分毫。”
诸葛襄边听着，眉头越皱越紧。
但他总归也是个有些城府智谋的人。
至此还算能沉得住气，等待凤凌继续说下去。
凤凌道，“至于你们诸葛家的好处。”
“你这些手下以及你自己的命。”
“还有金钱财富，亦或者是寻求某些便利。”
“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条件随你们开。”
诸葛襄的眉心一下子就舒展开了。
他怔怔地看着凤凌，甚至有些难以置信。
这个条件，听起来也太诱人了吧。
如今的诸葛家早已不同以往。
寻矿脉不仅仅是为了诸葛家的声名地位。
他之所以不惜代价也要找到大矿脉。
为的还是重新积累财富，以重振诸葛家。
对诸葛襄而言，铁矿石目标大，冒着掉脑袋的风险还不容易出手。
相比之下，现成的财帛就要方便多了。
凤凌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又补充了一个条件。
“若我有来日，回归京城。”
“我可以抹消朝廷对诸葛家多年来的追踪。”
诸葛襄一震，这个条件可太有诱惑力了。
诸葛家作为上古就存在的探矿家族。
因为怀璧其罪，渐渐地被各方势力垂涎。
他们最初只能投身为帝王所用，以求庇护。
但此举却是为诸葛家带来了灭顶之灾。
人类的贪婪、猜忌是无止境的。
诸葛家再强大，也无法每一次都满足帝王的要求。
最终，他们一族有些死在寻找矿脉的路上，有些被帝王所杀。
诸葛家渐渐没落，直至销声匿迹。
但就算如此，世人还是有理由不肯就此放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