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顾桓走了之后，白允才松了口气，面色酡红，迷离的眼睛努力地瞪起来，看向寒息。
“嗝～”
刚张口，就打了一个酒嗝。
寒息沉默了一下，看向白允，抬步走近，伸出手指抵在白允一点一点的额头上。
“白小允。”
他轻轻呢喃，目光逐渐变深。
白允迷迷糊糊听到人叫她，顿了顿，仰起头，酡红的小脸对上寒息布满深意的眸子。
“嗯？寒息……大木头……咕咕……唔……”
她声音很小，寒息也只听到了前面几个字，后面就什么也听不清了。
抬手探了探小丫头额头的温度，烫得不行。
他叹了口气，似是责怪似是轻嗔：“明知道自己酒量不行，还非要逞强。”
小丫头晕晕乎乎地抬头，目光迷离但却意外有些坚定：“我行！”
寒息：“……”
行了，也是真的醉了。
咬紧牙根，寒息打横把小丫头抱起。
小丫头也不怕生，在他怀里扒拉了半天，找了个舒适的位置睡下。
寒息倒吸一口气，哭笑不得地抱稳小丫头让安公公开门。
外面微风有些寒，顿了顿，他侧头：“去把陛下的大氅拿来。”
安公公很快又折回去，仔细地给白允盖上之后，寒息才将人抱回了玲珑宫。
糖心看到自家公主这样，吓得不行，听到安公公说只是喝醉了，这才松了口气。
小公主以前偷喝过酒，几口就醉，稀里糊涂的。
有了之前的经验，这次照顾白允倒是信手拈来。
不过有寒息在，她倒是没接手什么。
寒息事事包揽，只差没给白允擦身子换衣服了。
收拾好小丫头，寒息才抬步离开白允的房间。
他也没去旁的地方，去了白允之前的小书房。
因为搬到了御书房，这里许久没用，不过书都还在。
寒息微微挑眉，随手捞出一本书。
《论戏子一生》、《风月无情》……
小丫头看得都是些什么书！
抬手掐了掐眉心，正要离开书房，二斤找了过来。
安公公守在外面，书房里只余下寒息和二斤两人。
“王爷，邵辉的踪迹确认了，有人曾在临界大西的边关几城看到过他。”
寒息微微眯起眼睛，手指微微曲起，叩击在桌面上。
“让暗影的人跟着。先抓活口。”
当年有些事情，他还想再找邵辉好好问问。
二斤点头，不经意看见桌子上几本书的名字，他沉默了一下。
幽幽道：“王爷，您的公务还没处理完……”
寒息虽然是摄政王，但也是三军统帅，可直接率领御林军与禁卫军、护国军。
三军统帅，自然也是有军务的。
只不过寒息嫌麻烦，这些事都让二斤找人去处理了。
有时候忙到不行，二斤还得亲自上手处理朝政。
有时候他都怀疑这些军务到底是自家王爷的还是他的。
因为自家王爷可从未过问过！
寒息闻言也没什么反应，合上眸子，轻“嗯”了一声。
二斤的暗示没被自家王爷读明白，到底是也没有胆子再提了，只能苦兮兮地下去安排了。
……
晚上白允醒过来的时候，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有些暗。
她扶着脑袋起身。
外面的糖心很快听到动静，推门进来。
手中还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醒酒汤。
“陛下醒了？”她端着汤走近，把汤放下，抬手试探了一下白允脸上的温度。
确实没什么热意了这才把醒酒汤递给她，“安公公吩咐御膳房给您煮了醒酒汤，您快喝吧。”
白允抬手接过，咕嘟几下喝完，随后把碗还给糖心。
喝完醒酒汤，她也多了几分精神，顿了顿，看向糖心：“什么时辰了？”
糖心道：“戌时了。”
白允张了张嘴，她御书房的奏折还没批完。
睡醒了没什么事，白允便重新穿了衣服去御书房批折子去了。
等批完，自然又是深夜。
她却没什么困意。
慢悠悠在后宫宫道上走着，突然看见前面两道人影顿了一下。
安公公在一旁为她提着灯，见状，便喊了一声：“前面是什么人？”
那两人似乎听到动静，被吓了一跳，惊慌转身，看见这边的安公公与白允，忙过来行礼。
“见过陛下。”
等人走近了，白允才认出两人来。
这不是赵常在么？
不过前阵子被她擢升为馨嫔了。
她扬了眉梢：“馨嫔怎么会在这里？”
馨嫔微微抿了下唇，回头看向她原先站着的地方，随后回过头回答：“来拜祭故人。”
白允微微一顿，看向她原先站着的方向，随后心里也有了数。
那是李答应身死的那口枯井。
人死不能复生，白允也只能化为一句：“节哀。”
馨嫔抿唇笑了一下，“陛下怎么这么晚还没歇息？”
白允抬手示意安公公把灯打亮些，开口道：“刚批完奏折，这便回去睡了。”
馨嫔点了点头，微微侧了身子：“那臣妾就不打扰陛下休息了。”
白允点了点头，随后看着馨嫔从自己身旁离去，等人走远，她才抬步往前走。
走到枯井旁边时，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她顿住，低头捡起。
“这是……”安公公长大嘴巴，随后意识到什么，看向馨嫔离开的方向。
白允看着那根簪子，微微叹了口气。
“收好，明日把东西送还回去。”
安公公从怀里拿出帕子包住，小心翼翼地塞到怀里。
白允没说什么，朝玲珑宫走去。
那是先帝赏赐给丽美人的那支簪子。
也是因为这支簪子，先帝曾冤枉了良嫔。
……
五日后，冬日斗酒。
四国都拿出了最好的酒酿。
礼部尚书把地方定在了国子监。
主要是国子监祭酒贪酒，想品尝四国的酒酿，当初答应重开科举，也是因为白允答应了斗酒地点定在国子监的原因。
斗酒当日，虽不参与，但身为东道主，白允还是带着寒息到场了。
谢老将军也来了。
他倒不是爱酒，就是有些好奇白允是怎么说服国子监祭酒的。
在看到地点是国子监的时候，才明白过来。
不由笑骂白允的小心思。
顾祭酒笑眯眯地看着一坛坛酒酿运进国子监，心里已经在盘算着要如何跟白允讨要这些酒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