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
沈若萧伸手按在刘汀溪的嘴边,“姐姐,小心隔墙有耳。”
抬手指了指门外,沈若萧递了个眼神给水苏,然后神色凝重的按住刘汀溪的肩。
“如今你依旧是王府中的侧妃,多少人盯着你的位子,说话切记要慎重。”
刘汀溪无声的颤抖着,点点头,眼睛里充满了惶恐不安,两行清泪顺着脸颊默默留下。
“多谢王妃提点,汀溪感激不尽。”
见水苏比划一个安全的手势,沈若萧才松了一口气,牵着刘汀溪坐到软塌之上。
“没什么感谢不感谢的,姐姐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呢?”
刘汀溪敛去眼角的泪水,双手交织放在腿上,一副大家闺秀的姿态。
“还能有什么打算呢,汀溪是早已经在这王府深院中呆够了,就算想走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沈若萧按住她的手,长叹一口气,眉间落满了愁绪。
“既然呆够了,咱就想办法走,”沈若萧眸光微闪,信誓旦旦的紧了紧手掌。
刘汀溪抬眸,一脸惊愕,她颦眉含泪,眼光中透着无奈。
“哪有那么容易,王爷再怎么纨绔,依旧是个正经的皇子,就算他不喜爱妾身,但是为了皇室面子,他也不会轻易放了妾身的。”
这话说的没毛病,轩辕昊怎么说也是个皇子,皇家脸面那是哪么好打的!
沈若萧神色骤然凝重起来,心下也一阵赞同,她点点头。
“话是这么个话,毕竟皇家人喜怒无常,外人也不知道这其中的是非曲直,万一以讹传讹就不好。”
越说刘汀溪越是害怕,她攥紧了手心,冷汗润湿了掌心.
“这个如何是好?这世道是容不得我们这样的恋情的。”
沈若萧惋惜,她揉着太阳穴,一阵摇头。
“是啊,这万恶的古代社会,对女子的束缚太严格的,你和周蓝玉之间的爱情是不被世俗接受的。”
不知情的说不定觉得她和周蓝玉早已经暗度陈仓,是一对奸夫淫妇了。
这话一出,刘汀溪惊恐的瞪着眸子,捂着满面泪痕,不住的摇头。
“我们不是,我们不是。”
刘汀溪情绪一下子崩溃了,整个人笼罩在一层抑郁的阴影之中。
沈若萧有些手足无措,满脸怜悯和尴尬。
她也只是陈述事实罢了,只叹这一对苦命鸳鸯命运多舛啊!
见刘汀溪伤心欲绝,脸色甚为难看,沈若萧忙上前安慰。
“姐姐,你也别太伤心,这件事虽然棘手,但是也不是没有回转的余地。”
峰回路转,刘汀溪就像是一个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她紧紧的抓住沈若萧的手,一脸急切。
“王妃的意思是……”
手背传来钻心的痛,沈若萧蹙了蹙眉,反握住刘汀溪冰冷的手掌。
“周蓝玉想要和你在一起,你俩就注定要跟皇室为敌,你怕吗?”
闻言,刘汀溪猛的摇摇头,被泪水润湿的眼睫毛,黏在一起,显得楚楚动人。
“不怕,只要能跟蓝玉在一起,汀溪什么都不怕。”
沈若萧点点头,眼神里满是坚定,“好,勇气可嘉!”
原来世上还真有为了爱情不顾一切的人呢!她一直以为这只存在于韩剧里面。
沈若萧起身,背着手,围着刘汀溪转着圈。
“既然如此,周蓝玉除了考取功名之外,还必须通过别的途径培养自己的势力才行。”
“培养势力?”
刘汀溪不动,一双眸子满是希冀,目光追随着沈若萧的身影,“汀溪有些不懂,还望王妃明示。”
沈若萧怔住脚步,脸色凝重,目光凌厉。
“只有培养出足以让皇室忌惮的势力,他才能保护好你,守护好你们的爱情。”
刘汀溪惊愕的捂住嘴巴,满脸不可置信。
足以让皇室忌惮的势力!那怎么可能?
可当她见到沈若萧信誓旦旦的眸光,心里隐隐安定许多。
王妃真乃奇女子,说不定真的可以。
这么想着,刘汀溪渐渐收住泪水,只是心中担忧不已。
“王妃,不知具体我们该如何做才好?”
“你先给周蓝玉回封信,”沈若萧勾着腰,凑到刘汀溪的耳侧,“内容你按照我说的写。”
“好。”
刘汀溪点点头,起身走到房内的案几之处,缓缓跪坐在案头。
沈若萧跟了过去,抬手握住一方石砚,在一旁细细研磨。
“你让周蓝玉请一个武学老师,开始习武,然后多参加一些宴会,结交天下有才之士和武功高强之人,培养出心腹潜伏在其他列国做好铺垫。”
闻言,刘汀溪随满心疑惑,但依旧提笔蘸了墨汁,抬手在宣纸上写下隽秀的小篆字体。
“王妃,这些事蓝玉他一个人恐怕有些……”
话没说完,沈若萧就按住了她的肩头,“你不用太担心,我会暗中相助与他的。”
闻言,刘汀溪满心感动,握手的笔有些颤抖。
“王妃,您这让汀溪如何感谢您才好?”
说着她将笔搁在笔架之上,提起裙摆,朝着沈若萧盈盈跪拜。
光洁的额头落在地面,铿锵有声,“请受汀溪一拜。”
沈若萧见状立刻弯腰蹲了下去,搀扶着刘汀溪的手臂,“别这样,快快请起,我这也算不得什么。”
刘汀溪抹着感激的泪水,重新坐回案前,刚提笔一滴清泪便砸落到宣纸上化开了浓墨。
沈若萧侧目,赶忙走近了些,“这是怎么了?怎么又哭起来了?”
“王妃,汀溪能遇见您,真是此生莫大的荣幸。”
还以为是什么事呢!
沈若萧摆摆手,嘴角噙笑,递了方手帕给刘汀溪。
“好了,咱不哭了,好好的一个美人,哭肿了眼泡多难看呀!”
“嗯!”
“那我们继续写?”
“好,”刘汀溪拭干泪水,再次执笔俯身案头。
沈若萧边说,她边写,一封信很快就完成了。
沈若萧拿起桌面的信件,轻轻吹了吹上面的墨迹,眼睛不自觉地弯起。
“姐姐,你这字写得不错嘛!”
刘汀溪破涕为笑,整个人明媚了许多,她落笔在笔架上,缓缓起身。
“粗鄙之字,不堪赞誉!”
沈若萧挑眉,嘴角含笑,透着阳光细细欣赏着。
“不粗鄙,字如其人,隐隐透着大家闺秀的韵味。”
刘汀溪一脸羞涩,她从沈若萧手里抢过宣纸,背过身去。
“王妃莫要打趣妾身了。”
沈若萧勾了勾唇角,故意伸长了脖子凑到刘汀溪的肩头。
“姐姐,不借这传信的机会,传递一下心中的思念之情?”
闻言,刘汀溪浑身一个激灵,脸一下红到耳后根。
“王妃,您说什么呢?”
刘汀溪的耳根正好暴露在沈若萧眼前,沈若萧突然来了玩性,她沿着刘汀溪的耳蜗,轻轻吹了口气。
“姐姐,耳朵怎么这么红啊?”
刚说完,沈若萧扬声大笑起来,刚刚的郁霾瞬间散去。
闻言,刘汀溪捂住耳朵,轻轻的跺脚转身。
“王妃,您再说妾身不理你了。”
沈若萧抬手在脸上抹了一下,瞬间露出一个正儿八经的模样。
“好了,你闹你了,言归正传,这封信得找个可靠的人送出去才行。”
说着,沈若萧朝着门口的水苏勾了勾手指,“水苏,过来!”
水苏探了探门外,巡视两边之后才连走带跑来到沈若萧身边。
“小姐,有什么吩咐?”
沈若萧把信折好,装在一封没有署名的信封里,递到水苏手上。
“这封信,你想办法送到周蓝玉周公子手上,务必亲自送达!”
水苏如受重任,她郑重的点点头,“放心吧,小姐,水苏定不辱使命。”
她把信收到胸口,还轻轻的拍了拍胸口,抬脚欲送信去。
沈若萧伸手把她扯住,“不急于一时,晚些再去。”
距离刘汀溪院子不远处的胡侍妾院里,一个丫鬟正鬼鬼祟祟的探了脑袋四处张望,随后她轻轻把门掩上了。
“主子,您唤秋葵前来有何吩咐?”
胡侍妾倨傲的瞥了一眼跪在跟前的丫鬟,“以后你就代替琥珀贴身伺候本侍妾了。”
“谢主子提携!”
秋葵一双杏眼微微上挑,粉嫩的嘴唇过分的削薄,她噙着谄媚的笑脸,跪拜谢恩。
胡侍妾却满面不屑,她抬脚在秋葵的下颚上微微一勾。
“在本侍妾院里当差,不是那么容易的。”
秋葵连连点头,伸手抬起胡侍妾的脚跟。
“秋葵即已到此,那便是主子最忠诚的狗,在秋葵心中这王府中也只有主子一人。”
说完,她用衣袖在胡侍妾的鞋面上蹭来蹭,然后凑上嘴去什么吹了吹上面的吹尘。
胡侍妾勾唇,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她朝着秋葵勾了勾手指。
“嗯,那你说说,本侍妾若是想在府中的地位更进一步,该当如何?”
秋葵抬眸,余光瞥见胡侍妾眸光不住的瞟向窗外刘侧妃的院子,她心中窃喜,跪在地上的腿向前挪了挪。
“自然是先要把前面的阻碍一一铲除,再取而代之。”
胡侍妾眉梢微微上挑,眼角露出欣喜,开始睁眼打量匍匐在她跟前的秋葵。
这丫头一下子便猜到了她的心思,很机灵嘛!
她抬手,示意秋葵起身回话,随手又在发间去了一枚珠钗扔到秋葵的怀中。
“很好,这珠钗赏你了,以后就身前伺候吧!”
“谢主子赏赐!”秋葵喜滋滋的握着珠钗,连连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