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少年的目光落到了对面:“那客栈的名字,我瞧着怎么那么亲切啊?”
中年男子顺着少年的目光看了过去,一眼就看到了客栈的名字——云归客栈。中年男子也笑了:“云归二字,瞧着确实亲切。”
“那客栈瞧着生意还不错,走,我们也去看看。”少年说着便抬脚朝云归客栈走去。
少年进了客栈,正四处打量之时,听得有女声询问:“客是打尖儿还是住店?”便循声而望,顿时愣住。
阿茶也愣住了,一瞬不瞬地盯着少年看。
少年回过神来,惊喜道:“阿茶姐姐!”
他见阿茶要走,伸手就抓住了阿茶的手腕一个劲地询问:“你是阿茶对不对?你就是阿茶……”
“您、您认错人了……”阿茶苍白着慌乱地否认。
“发生什么事了?”云破月走了过来,看见那少年时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
“先生?”少年惊讶地看着云破月。
阿茶趁机抽回手,躲到云破月的身后。
云破月也不说话,上前就将少年往外推:“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从哪来回哪去。”
“唉,不是,先生……你别推我呀~”少年紧扒着门框努力不让自己被云破月推出去。
一旁的中年男子见状,一副想阻止却又不敢阻止的模样。
花弄影端着菜从后厨走了出来,她见云破月在门口与人“拉拉扯扯”便疑惑地问:“云破月,你干什么呢?”
少年探身望去,等看到花弄影时,凤眸猛地睁大。
“姐……”他声音颤抖,带着难以置信。
这一刻,少年甚至以为自己是出了幻觉。
花弄影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她默默看着少年,眼底满是复杂之色。
“姐……”少年的语气中有着浓浓的委屈,他推开云破月就朝花弄影跑了过去。
花弄影在他朝自己跑来抱住自己之际,下意识地将手中的菜盘移开。
当被少年抱住时,她才发觉,原来……都已经长这么高了啊?
记得当时离开时,他也才到自己耳朵附近,这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了,都比自己高一个头了……
少年紧紧抱着花弄影,将脸埋在花弄影的颈窝处满是委屈道:“你怎么不回家啊?我一直等你回家……”
那中年男子脸都白了,惶恐地看着云破月正欲说什么,却见云破月神色沉沉,只得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花弄影下意识地就想拍拍少年的后背,这才想起手里还端了一盘菜。
阿茶连忙上前将菜盘接过来,放到一旁。
而云破月却对楚芫华和商路使了个眼色。二人会意,与云破月一同清场。
不一会儿,客都离开了。
伍叔也过来了,他看到少年时,也慢慢红了眼眶。
“姐。”少年牵起花弄影的手就往外走:“姐,我们回家,我带你回家……”
无论如何都要把她带回家,然后好好问问她这些年躲哪去了,为何会音讯全无。
花弄影身形未动,眼底的复杂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冷漠。
少年回头不解地看着花弄影。
花弄影缓缓将手抽回来看着少年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你是何人?”
少年张了张嘴,脸上的血色渐渐褪尽。
花弄影垂下眼眸整理了一下袖子又问:“你是何人?”
“姐,你别这样……姐……”少年再一次去抓花弄影的手,却被花弄影避开了。
花弄影冷声道:“若无他事,还请速速离开。”
少年见花弄影要走,便一个箭步拦在了花弄影的面前,张开双臂拦着她,不让她走。
“让开!”花弄影冷声道。
“姐。”少年低声道:“我们回家吧,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只要你跟我回家。”
花弄影深吸了一口气,厉声道:“让开!”
少年不让,他看向云破月有些急切道:“先生,你与我一同劝劝我姐,让她回家……”
少年的话还未说完,便被花弄影掐住了脖子摁在了桌子上。
说时迟那时快,一群人冲了进来直奔花弄影而去。其中一人道:“放开我家公子!”
楚芫华、商路、夕雾纷纷上前,挡住了那群人。
那中年男子一个箭步便冲了过来在花弄影的腿边跪下,抓着花弄影的衣摆低声道:“殿下、殿下、使不得啊,真的使不得啊……”
“住手!”云破月一声厉喝。
“……王爷?”其中一人看着云破月又惊又疑。
“出去!”云破月命令道。
那一群人只得退了出去。
“姐……”少年眼底有着泪光。他紧紧抓着花弄影的手,好似害怕自己一松手花弄影便不见了一样。尽管花弄影此时正掐着他的脖子。
花弄影满目杀意地盯着少年看。许是少年眼底的泪光刺痛了花弄影的心底,她眼中的杀意渐渐消退。
少顷,花弄影松开了少年的脖子,沉沉地叫着少年的名字:“凤旭尧。”
这个叫凤旭尧的少年听到花弄影叫自己的名字,顿现欣喜之色,他站直了身体再一次抱住了花弄影,一个劲地说:“我就知道我姐不会不要我的……”
花弄影将凤旭尧推开,淡声道:“滚吧,莫要再出现在我的眼前。”
她垂眸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中年男子:“带他滚吧,莫要在我的地处碍眼。”
中年男子擦了擦额角的冷汗,站了起来小声劝凤旭尧:“小公子,我们走吧……”
“我不走!”凤旭尧一甩袖咬牙道:“我哪里都不走,我就要待在这里。”
“够了!”一直沉默的阿茶忽然激动了起来,她挡在花弄影的面前,大声道:“你们都走吧,不要来打搅我家掌柜了!但凡、但凡……但凡你还有点良心!”
“阿茶!”伍叔喝道。
阿茶咬了咬牙瞪着凤旭尧道:“你怎还有脸出现在我家掌柜面前?你怎还有脸说要接我家掌柜回家这种话?你敢指天发誓,我家掌柜离京时受的那些苦没有你的手笔?”
“阿茶……”花弄影伸手去拉阿茶。
可阿茶却将花弄影的手挥开了。她怒气冲冲地瞪着凤旭尧骂道:“当初就应该让你淹死在荷塘里,像你这等狼心狗肺的东西就不配活着!”
花弄影只好吩咐伍叔,让伍叔将阿茶拉走。
“我不走!”阿茶甩开伍叔的手继续冲着凤旭尧道:“她都离开京城了,你还想怎么着?她也成不了你的绊脚石了,你还想如何?”
“伍叔,把阿茶带下去!”花弄影厉喝道。
“我不走,大不了就是杀头……”阿茶终究抵不过伍叔的力气,被伍叔拖去了后院。
“姐……我……”凤旭尧在阿茶的话中精准地提炼出了一些关键词,他刚想问明白,便听花弄影道:“阿茶说得对,但凡你还有点良心就不应该来打搅我。所以,滚吧。”
“姐,你听我说……”凤旭尧刚要开口便听云破月道:“先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