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凤旭尧看向云破月。
“云破月。”花弄影也不看云破月只是道:“你与他一起滚。”
云破月抿了抿唇,抓着凤旭尧的胳膊就将他往外拽。
等他们全部出去,商路上前将门关上。而其余人看着花弄影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花弄影闭了闭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她见众人正眼含担忧地看着自己,便道:“让你们看笑话了……”
“掌柜,你没事吧?”夕雾终究还是不放心花弄影。
花弄影满是疲惫地摇了摇头道了句:“这堂中就劳烦你们了……”便转身去了后院。
后院,阿茶正坐在小楼的门槛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而伍叔则沉默着站在一旁。
花弄影见了,便笑着打趣道:“哟,你这是要把我这客栈哭干啊。”
阿茶抹了抹眼泪,抽泣道:“他们怎么能这般欺负您?他们凭什么那般欺负您?”
“好了。”花弄影在阿茶的身边坐下,伸手揽过阿茶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的肩上:“该哭的应该是说,你哭成这般倒是叫我不好哭了。”
阿茶打了个哭嗝噘着嘴委屈巴巴道:“知道您不会哭,所以我是替您哭的。”
花弄影听后摸了摸她的头发轻笑了一声道了句:“傻丫头。”
伍叔无声地叹了口气,眼中有着心疼。
说起来都不会相信,这个普普通通的客栈掌柜,就是曾经那个名噪一时的凤鸣殿下。
大晋的凤鸣殿下,其母顺圣皇帝是大晋有史以来唯一的女帝,其父……
“伍叔。”花弄影看向伍叔,轻声道:“劳烦伍叔与他们说一声,客栈要关门一段时间,让他们该做什么便做什么去,就当是放假了。”
“好。”伍叔点了点头。
云破月沉着一张脸带着凤旭尧去了县衙,纪无非一见凤旭尧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直接问:“您不在京中待着,为何会在此?”
因为花弄影的事,凤旭尧整个人都心不在焉的。面对纪无非的问题,也只是低着头不说话。
“不是,您这是?”纪无非看向云破月,见云破月神色也不好,便心底一咯噔,确定性地问:“他这是见过掌柜了?”
云破月点了点头。
纪无非:“……”
凤旭尧抬起头来看了看云破月又看了看纪无非,终于察觉到了不对:“你们都知道,为何不告诉我?”
纪无非挠了挠后脑勺看向别处。
云破月道:“此事,以后再说吧。”
“先生。”凤旭尧质问他:“是你说要接她回京的?你不仅未将她接回京,你还不告诉我她的下落……”
“告诉您又如何?”云破月问他:“您是觉得她会跟您回京,还是觉得您能将她请回京?”
凤旭尧张了张嘴,再一次泄气。
纪无非见凤旭尧那副样子倒也不好说些什么,往他身后看了看,见没几个人便问:“其他人呢?”
这小子离京总不会是什么人都没带吧?
凤旭尧沉默片刻满是心虚道:“我是微服出巡……”
他见云破月和纪无非皆是看着自己不说话,只好实话实说道:“好吧,其实是偷跑出来的,但是……”凤旭尧挺直了腰杆小声嚷嚷道:“我偷跑出来之前,把监国的重任交给了纪太师。”
身为纪太师儿子的纪无非:“……”
是不是得替自家老爹来上一句谢主隆恩啊?
就知道哥离京那么久,这小子肯定是要出幺蛾子。看吧,果然是出幺蛾子了。
“对了。”凤旭尧想起阿茶说的那些话来,他疑惑地问云破月:“先生,你不是说姑姑已将所有事宜都安排妥当了吗?为何我姐她……”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纪无非叹了口气将凤旭尧和云破月请去了自己的书房。
纪无非的书房中,云破月从坐下后就没开口说过话。
凤旭尧时不时地撇一眼云破月,最后只得将求助的目光转向纪无非。
纪无非假装没有看到凤旭尧的求助目光,他给凤旭尧倒了杯茶道:“行了,这些日子您就在衙门住下吧,可别再乱跑了。”
笑死,瞎子都能看出来哥他现在心情糟糕透了,他纪无非是有多想不开才会在这个时候去招惹哥去啊?
凤旭尧见纪无非拒绝自己的求助,撇了撇嘴暗道了句:“没义气。”
他亲自为云破月倒了杯茶双手端着来到云破月的面前陪着笑脸刚要开口说话,便听云破月道:“我倒是不担心朝中,有纪太师监国也不会出什么乱子。”
他见凤旭尧正眼巴巴地盯着自己,便将他手中的茶盏接了过来道了句:“你不应该离京。”
“我知道我离京是不对的。可是……”凤旭尧低声道:“是先生你说的啊,该铲除的都已经铲除了,没有人会再拦着我姐回家了。所以你要去接我姐回家。这都快一年了……”
云破月打断了他的话:“当年,她离京后,三番两次地遇到了截杀。这是凤青山的手笔,这我知道。麻烦的是……”
想到以前的那些事,云破月眼底隐隐有着烦躁。
“是什么?”凤旭尧追问。
回答他这个问题的是纪无非:“她认为截杀是您与先生做的。”
凤旭尧原本是想说不可能的,可这“不可能”三个字,她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怎么不可能?从云破月带兵力保凤旭尧登基的那一刻起,就算是不可能也会变成可能。
“那该……怎么办?”凤旭尧忽然感到一阵绝望。
其实当年很多事他也不清楚,就连皇位都坐得稀里糊涂的。他知道的甚至还没有纪无非知道的多。
“不若这般……”凤旭尧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眼中升起一抹光亮。
云破月像是知道凤旭尧要说什么一样淡声道:“慎言。您莫不是真以为那道遗诏是我伪造的?”
因为云破月的话,凤旭尧眼底的光亮又渐渐消失。
其实这也是凤旭尧不明白的地方,他不知道自己的姑姑当年为何会留下这样一道遗诏。
按理说,姑姑不应该留下那样的遗诏……
云破月起身道了句:“我出去走走。”便径直离开。
凤旭尧看着云破月离开的背影欲言又止。
纪无非走了过来拍了拍凤旭尧的肩膀低声道:“有些话,臣不该说,却又不得不说。他为了您与殿下已一无所有,还背了一声骂名。您日后莫要再说那等任性的话了。”
凤旭尧扯了扯嘴角,没有说话。
云破月有多难,自己又怎会不知?
要不是自己……
神龙二十五年冬初
寒风凛冽,夹杂着零星的雪花。大晋的皇宫在经历宫变后,依然威武庄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