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你是在说我吗?”秦老四反手指着自己的鼻子,不可思议的看着秦招远,“你是不是忘了,你小时候在我家还吃过一顿饭?这一饭之恩你不能不报吧?”
秦老四上下打量了一下秦招远身边的沈月遥,冷哼一声,“沈广海还真是生了个好女儿,那个老谋深算的老家伙死了都不忘记算计我秦家的人,你自己也知道,当初要不是你爹救了我们阿远,我们阿远又是一个极其重情义的人,怎么会被你爹强行的将你嫁给我们阿远,我们阿远真是苦,怎么有你这样一个水性杨花女人。”
“你嘴巴放干净点,你不就是那个在我们婚礼上随了两文钱,走的时候带走了两桌子的剩菜,然后还抱了两坛酒的那位‘长辈’吗?怎么,酒喝完了,菜吃完了,又来打秋风了?”沈月遥毫不客气的回怼道,既然对方话都说的这么难听了,她也没必要给对方留面子。
秦招远冷冷的扫了一眼被秦老四砸坏的腌菜缸,一缸酸菜就这么被浪费了,这可是月遥为他的军队准备的一些过冬的食物,一共十二坛酸菜,都是要运到东郊大营去的。
“这个一个缸多少钱?”秦招远冷冷的道。
“阿远,这一个缸也就值个五十文钱,你这么有钱,你不会是让我赔吧?”秦老四看向秦招远,见秦招远面无表情的不说话,然后又挺直了腰杆一脸不屑的道,“不就是一缸子破酸菜吗?又什么好稀奇的?”
“有什么好稀奇的?”秦招远眼神仿佛要杀人,“你可能没试过在冰天雪地里饿了只能吃树皮充饥,渴了只能喝雪水?这一坛子酸菜能帮多少将士度过寒冬?北方少粮缺吃,你又知道多少?”
“阿远,你这话不能这么说吧,你能管外人的死活,你就不管你宗叔的死活了吗?”秦老四端着长辈的架子,责备的说道。
“秦老四,你别太过分了,我儿子什么时候不管你死活了?我儿子儿媳说了,斗米养恩,升米养仇,我看就是给你拿得太多了,你如今心都给吃黑了!还有你当初是给我家阿远一碗饭吃,但是你自己心里不知道那是你准备拿去倒掉的馊饭吗?”何氏红着眼眶,声音有些哽咽。
沈月遥走过去扶住何氏,赶紧帮她顺气。
“娘,别为了不相干的人气坏了身体。”
秦招远也走到何氏身旁,“娘,你不是说想去寒山寺还愿吗?收拾好了就走吧。”
见秦招远和沈月遥不打算再搭理自己,秦老四彻底耍起了无赖,脸一横就道,“老嫂子,阿远侄儿,你们两个还不会是被沈月遥这个狐狸精给撺掇的吧,以前你们可不是这样忘恩负义的,现在怎么变成这样?”
“你说什么?”秦招远危险的眯着眼睛,低沉缓慢的声音里透着寒意。
秦老四心里倒是有些发怵,但是为了拿到钱和粮,他连老脸都不要了,干嘛还要命。
“何三娘,我今天要是要不到钱和粮食,我就不走了,如果你们敢把我怎么样,整个族人的都会知道你秦招远忘恩负义,像你这样的人,还怎么当将军?”秦老四虽然不懂朝堂上的阴谋阳谋,但是他这一句威胁的话好似有人教似的,如果今天他在春林小院满载而归,那么接下来来春林小院借钱借粮的人会越来越多,要是她今天借不到粮食,那么他回去会在族里大势宣扬秦招远的‘恶行’,到时候被有心人利用,会对秦招远不利。
想到这里,沈月遥直接让秦招远先带娘上马车,她随后就到。
秦招远深深的看了一眼沈月遥,“娘子,不用理会他,他这个人向来就是这样无赖的。”
“相公,你放心,我不会让咱们被人欺负的。”沈月遥给秦招远一个安慰的笑容。
秦招远点点后,随后皱着眉头看了一眼秦老四,秦老四满不在乎的坐在一个大的腌菜缸子上,翘着二郎腿。
“你自己小心。”秦招远嘱咐道,“我让王信在门外守着。”
秦招远带着何氏走后,沈月遥让玉笙关上大门,然后一脸冷笑的看向秦老四。
“呵,大白天的你一个儿媳妇儿把秦家长辈关在屋子里,也不怕人说闲话,你个骚狐狸。”秦老四眼神古怪的打量着沈月遥,嘴里也没一句好话。
“玉笙,你说这种嘴巴很臭的人像什么?”沈月遥问道。
“回夫人,自然是像那些个茅坑里的蛆虫。”玉笙瞥了一眼秦老四,意有所指的说道。
“蛆虫而已,玉笙,去拿着钱粮来。”沈月遥淡淡的说道。
秦老四从腌菜缸上跳下来,“唉,这就对了嘛,省得我骂你不是,你呀,真是个贱皮子,不骂还不行了,这样,要是阿远去打仗了,你有什么事只管招呼我来就是,你别看我四十多岁了,我力气可好得很,而且那方面我可是厉害得嘞。”秦老四猥琐的朝沈月遥笑道,并且想要去拉沈月遥的手。
沈月遥闪身躲开,正好玉笙拿了包裹出来,丢给秦老四。
“你拿了东西就走,不然我可叫人来打你走了。”玉笙刚才也看见了秦老四对沈月遥的无礼了,所以十分气氛的对秦老四吼道。
秦老四也知道见好就收,于是对沈月遥笑了笑道,“你这丫鬟我也喜欢,这泼辣劲儿可以得很,你四叔我早年丧妻,缺个续弦的,你把这丫鬟也送我吧。”
沈月遥隐忍不发,笑了笑道,“待我先和相公商量一下吧,毕竟他是一家之主不是?”
“好,也行,我不着急,反正过两天我没钱了还来的,下次来再说也行,不过你得赶快哈。”秦老四提着包袱往外走去。
沈月遥脸上的笑容渐渐冷却,低声道,“肖飞,这大寒天,缓交野外最容易出现什么?”
肖飞不知道从哪里闪身出现,拱手道,“是豺狼。”
“是呀,一个不知好歹的恶人,身上带着鸡鸭鱼肉,走在雪地里,被豺狼咬死吃掉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沈月遥冷笑道,眼神一凌,伸手接住以前雪花然后缓缓收起手心,一片雪花很快便在她掌心消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