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为什么。”边言望着杯中褐色的茶液。
陆时晓垂下头，转着手腕上的手镯，“我现在过得很好，充实又自由，所以我没有那么想知道傅冀年的事情。”
“你已经忘了？”边言轻声问。
陆时晓沉默。
不可能忘记，但也不想再延续。
“关于小星喊我爸爸这件事，”边言忽然接话，“我可以考虑考虑。”
陆时晓轻愕，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边言随性喝茶的姿势，搞不明白边言所说的，是不是她所想的那个意思。
“边言，你的意思是？”陆时晓不确定地问。
“想做你的家人，不行吗？”
边言撑着脸颊望着陆时晓，散漫的目光和语气，像炎热午后躺在露台睡觉的猫，透着一股慵懒。
这真不是圣诞节前夕的整蛊游戏？
陆时晓僵硬地咽了口口水，被那双偏浅的双眸盯得浑身不自在。
“我……”
“没必要那么着急给我回答，”边言放下茶杯，“反正我也不着急。”
陆时晓一时哑然。
边言为什么会突然说这种话？
他们一直以来的关系不就是朋友吗，难道是因为今天小星喊了一句不该喊得话，才让他有了这种想法？
沉默在两人中间发酵，环绕在陆时晓身边的是一种无所适从的气氛，而环绕着边言的依旧是慵懒闲适的气氛。
若不是刚才边言望着她的眼睛格外认真，陆时晓真的会以为这是边言的整蛊手段。
可惜并不是，这一切真的发生了。
“我、我差不多要去准备圣诞节晚上的食物了。”
陆时晓浑身不自在，她看了眼时间连忙起身准备逃去厨房。
“我帮你。”
边言跟在陆时晓身后，进入厨房后，看见流理台上放着很大一个塑料袋，里面有各种各样的食材。
“不用了，你也不会做菜啊，在外面好好休息。”陆时晓急忙清洗食材，不敢抬头。
“你对我的认识还停留在三年前。”
三年前的他，的确不会做饭。
不过，自从陆时晓离开后，他每次想吃粥都只能自己做。尝试着开始做饭以后，他发现做饭也有做饭的乐趣，他不仅开始好好吃饭，也渐渐改变自己的阴间作息，逐渐变得正常。
至于为什么会改变，他仔细一想，可能只是想复刻陆时晓做的粥。
“啊？你……”陆时晓话还没说出来，边言已经开始利落地处理食材。
国内外的常用食材稍有不同，处理方式也不一样，边言不仅处理地很熟练，甚至刀工都很漂亮。
陆时晓目瞪口呆地看着边言行云流水地动作，刷新了自己对边言的认识。
“你什么时候学会的这些？”
imw正在扩张期，边言竟然还特意地去学料理。
“又不难，随便就学会了。”
边言快速地处理食材，陆时晓倒成了打下手的人。
“今天圣诞节，就你一个人过？”
陆时晓摇头，“沈先生等会儿要来，在f国我们两个算是相依为命。”
边言冷哼，“我也住到f国，你们还算不算相依为命。”
原本是一句气话，说完边言还真有了这种想法。
现在傅冀年基本上已经不再骚扰他，就算住过来风险也大大降低。
“我拦不了你。”陆时晓叹气。
“说着拦不了我，还摆出那副不情愿的样子。”
边言水洗蔬菜，十二月的水流从掌心流过，寒意凛冽。
陆时晓讪笑着根本接不了话。
“叮咚。”
门铃声响起，边言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去开门。
陆时晓擦擦手，跑去开门，沈冰河正站在门口，“我是不是来的太早了？”
“我们正在做饭，快进来，外面很冷。”
陆时晓接过沈冰河的外套，在玄关换鞋的沈冰河看见了边言的鞋子。
“家里来了客人？”
沈冰河穿着黑色圆领毛衣，他在客厅张望，没有看见人。
“忘了提前跟你说，边言来了。”
听见熟悉的名字，沈冰河勾唇笑笑，很久没看见边言，没想到他会这个时候过来。
“他在厨房，你先休息，晚上一起庆祝。”
“有没有我能做的？”
陆时晓摇头，“我们两个做得很快，足够了。”
沈冰河露出清冽的微笑，“我想观摩学习料理技巧，会打扰到你们吗？”
平常做饭沈冰河从没这样说过，为什么突然说这种话。
疑惑从陆时晓心中一闪而过，但她很快点点头说，“当然无所谓，如果你想看的话。”
两人一起走到厨房，边言已经把菜备的七七八八。
“你来的也太是时候了，东西快弄完了来凑热闹。”
三年来，边言对沈冰河的态度一如既往，不冷不热的语气，昏昏欲睡的睡颜。
“突然来这边，怎么不跟我说，我去接你。”
沈冰河单手插兜，表现的友好温和。
边言掠起眼皮，懒得理会，擦了擦手，“厨房太挤，你们继续。”
说完，边言拖着步子走出厨房，窝在沙发的一角玩手机。
“这么多年过去，他还是从来不掩饰对我的厌恶。”沈冰河望着边言的侧脸，语气有些落寞。
陆时晓一边处理接下来的食材，一边安慰，“边言对谁都是那样，我刚认识他的时候，他几乎不理我。”
“我不能奢求他像对你一样对我。”
沈冰河话中有深意，陆时晓还来不及细品，他便继续道，“你的新品牌筹划的怎么样了？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吗？”
“那件事情啊，还在准备中。”
“不要跟我客气，有困难你可以随便提。”
闻言，陆时晓心中十分感动。
三年来，沈冰河对自己的照顾数不胜数，她从没想过有一天会跟沈冰河有如此深的接触。
“好，我来准备晚餐，你先过去吧。”
“说了来帮忙怎么能临阵脱逃，我们一起做。”
几个小时后，长桌上摆满了各种料理，圣诞节特质火鸡，是餐桌中的亮点。
趁着陆时晓做饭的时间，边言又去外面买了一些装饰，把公寓里面装点了一番。当小星从楼上下来时，看见房子里新鲜的装饰兴奋地拍手。
“这个、是爸爸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