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鱼冷哼一声。
“我想你们快滚,不要再麻烦我送。不过是投靠过来的穷亲戚样的人,心里没有点a和c之间的数?居然问我什么时候送你们去见师父?呵呵,要求怎么这么多!不得看我有空的时候吗?你们说几时就几时吗?”
原来是那随口一问惹了他,只怕他心中早有不满,不过借机会爆发出来吧。
之前装得那样热情有礼,原来全是演戏。
这样两面三刀的人,他们迟氏门人不稀得理会!
“好,不用你送。”迟守清挺直了脊背。
因为这样会更高大,可以低视某些龌龊小人。
“尽管把地址给我们,我们自己能找去!”
张大鱼麻利的报了古杨村的地址,又冷笑,“这么有骨气就早点走,省得我师父又吩咐我侍候你们。你们是没手还是没脚,或者是傻瓜废物,要人照顾的吗?”
迟守静一听更气,呜呀呀叫着,上来就要打人。
迟守清也气爆炸了,不过他还有理智。
多少要承人家的情,张大鱼这小子虽然混蛋,但在人家道观里不好闹出来。
说不定满道观的人都是这样看他们的,只是嘴上不说。
这样表面友好,实际上嫌弃他们的,在原来的村里可是见得多了。
“我们现在就走!不劳你费心!”迟守清冷然道,“守静,赶紧收拾东西。”
张大鱼冷笑连连,“耗时间就没意思了,你们穷成这样,有什么东西可收拾了。丢在街上,都没人捡的。是想拖到道观闭门,好借口出不去,又赖上一晚吗?”
“你们这破地方,有你这样的破人,大爷多呆片刻都觉得恶心。”迟守清终于忍不住了。
再说,他和师弟全部的家当也不过是一个背包而已。
当下一手背包,一手拉着师弟。
“好狗不挡道。”他直面张大鱼,“我们这就走了。”
“好走不送,要不等再吃我们道观一顿再走?”
张大鱼不说最后这句还好,此言一出,迟氏两名弟子走得更快了。
要不是心里还记得师父的嘱咐,只怕早就破口大骂。
他们可不是好欺侮的,但师父说了要礼貌,只能先忍下这口气。
“张大鱼,你给我等着!”五岁半的迟守静还撂狠话。
一边扭着头对张大鱼龇牙咧嘴的示威,一边被自家师兄强行拉走。
不知是不是张大鱼做过手脚,他们一路出道观,居然没遇到任何人,当然也就没有人阻拦或者询问。
而张大鱼气走了迟氏师兄弟,就一直走到师父宗阳的房间里。熟练的找到那根铁质文公尺,宗阳的武器。
再走到道观后门的隐蔽处,提手在尺上书写了什么。
登时,尺子一亮,三团虚影从尺中飘了出来。
是那女水鬼,小梅,以及王老太婆养的小鬼。
宗阳收了要渡化的,可惜一直被各种事纠缠,还没来得及。
因为怕带在身上出问题,就一直将铁尺置于道观之中。有神像和观内的道家之气镇着,它们不会跑出来作祟。
他大概绝不会想到,自个儿的徒弟会把那三位放出来。
“去吧,你们自由了。”张大鱼咧着嘴乐,笑容有些阴森。
那双被同门师兄认为是双瞳或者戴了美瞳的眼睛,确切的说是一只,那只左眼,更加深黑了,黑得连光线也不反射,像个无底洞。
“快走,这里留不住,会被道气绞杀的。”小鬼一手一个,拉着两个女鬼穿透了院墙,迅速消失不见了。
张大鱼回到宗阳房间,放好文公尺。
出门后忽然一激灵,左右看看,不禁纳闷:咦,我怎么跑这儿来了。
又看看自己的手,空了。
证明水果已经送出,那不是应该走那边吗?是不是糊涂了?
正想着,就听一个门内弟子在大殿那边喊了句:哎呀,祖师父面前的香怎么灭了!
张大鱼连忙跑过去看,之前做过什么,就好像个随风吹走的气泡,已经完全没有印象了。
而在道观之外,行人稀落的大街上,迟氏师兄弟正在发愁。
“我们到哪儿去?”迟守静问师兄。
迟守清翻着手机,“你不要急,不是有地址吗?我们导航过去不就完了。”
他的手机很老旧了,只比老人机强一点,没钱换新的。
所以导航了半天才有数据,可发现居然很远。
给师父打电话,又说对方已关机。
想想师父的手机也很老旧了,大约没电了,正在充吧。
“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将就一晚,明天再走?”迟守清问师弟,“公交线只过去一半,剩下的得全靠自己走。”
“不行,我不想在这儿待了,一会儿也不行!”迟守静倒是执拗起来,“你不走,我自己走。”
“等等呀。”迟守清连忙追上要跑的师弟,“这大晚上的,又有不少山路,我担心……”
“我们是鬼谷门徒,你还怕鬼吗?”迟守静拧起来,那真是十头牛也拉不回。
“看你那个暴躁的劲儿,还像个修道的吗?”迟守清真的没有半点办法。
师父不在的时候,为了避免吵架,他一向是顺着师弟的。这不,还宠出毛脾气了,管不了了。
“走就走。”他哼了声,“我不过是担心走到明天早上也走不到。”
“走不到就走不到,再走。”迟守静坚决得很。
迟守清想了下:可不就是这么回事。
也曾跟师父四处走过的,风餐露宿不是个事。学道的人,怎么连这点潇洒劲都没有了呢?真是。
于是师兄弟二人就辨别了方向,向镇外走去。
因为心里带着气,难免又大骂张大鱼一顿,脚下也走得快。
没想到,幸运的在公交站看到了公交车。
看看时间,应该是最后一班了。
“唉,我还以为郊区线都是晚上六七点就结束的。”迟守清拖家带口似的追了半天,又拍打已经开始缓缓启动的车子车门,才终于上车。
他气喘吁吁的跌在座位上说,“这边的省份果然发达,晚上十点了还有最后一班。”
“都没人了呢。”迟守静只觉得高兴。
能坐上车,就会快些见到师父,也能离那个讨厌的张大鱼更远一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