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你和谁也先别说！”迟守清想了想，连忙嘱咐。
“也别这么惊吓，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就像大鱼说的，交给我们！”
想了想，终究不敢把手机还给高富贵，怕他紧张和惧怕之下忽然删视频，这么重要的证据就没了。
又不敢转发自己，怕证据出现瑕疵。
只能把自己的手机递给高富贵，“先给家里先打个电话，就说手机坏了，这两天不联络。等处理完这事，手机就还你。”
“我家……我家平时不给我打电话。”高富贵结结巴巴，“只有周末的时候……”
张大鱼想了想，到周末还有三天，够了。
即便不够，也不能拖这么久。
“那好，周末手机就还你。”他一咬牙，再嘱咐，“你别这么惊吓，容易被看出来的。干脆装病吧，这样就合理了。”
于是他们俩把高富贵搀扶到医务室去，说他头疼，大约是感冒了。
哪想到惊吓真可以致病，高富贵很快发起烧来，倒是圆了这个谎。
“现在说说，你那个眉目在哪儿？”回到自己宿舍，张大鱼连忙问。
学校出了这样的事，自然是上不成课了，全改成自习。
不过即便如此，也很少有人去上自习的，大多缩在自己的宿舍。
此时，唐笙也醒了，正吃着张大鱼留下的零食。眨巴着大眼睛，静静的听两个少年说话。
“所谓眉目，其实就是逻辑。”迟守清说。
张大鱼和唐笙都在认认真真的听。
“面具鬼是谁？首先它是个地缚灵，这没错吧？”迟守清问。
“没错。”张大鱼点头。
“可是地缚灵多了，毕竟任何地方都死过人。这些死去的灵魂，有各种原因没有走掉的。就好比我们赶公交车，就错过了站，或者时间，于是只能暂时等在原地。等下班车，或者时间到达。”
“你这样说，以后谁还敢坐公交呀。”张大鱼无奈。
但不得不承认，这个比喻在某种程度上是对的。
“但像学校这样，专门为个地缚灵盖了个楼来镇它，就说明它凶。”迟守清指了指外头，“要害人的那种凶，也就是凶死的。”
“学校的图书馆楼是马正义他爸爸，也就是马家捐资捐建的，这事与他们家或者家里的什么人有关系吗？”张大鱼顺着这逻辑推。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迟守清冷笑，“你觉得以马家的口碑，是善良的人设吗？还是特别热心公益教育？我倒是觉得，这家子都无利不起早。”
“那如果他家有关的话……”张大鱼瞪大眼睛，“这家风也没谁了！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不过凶死，大部分情况下会有痕迹的，也就是会有人记得的。”迟守清双手互捏，指节咔咔的响，“我们就打听打不就得了？嗯，学生们肯定不行，得找老师、老人儿，学校里待了很久的那种。”
“能打听得出来吗？”张大鱼忽然有点寒心，“胡浩然才死了一年，现在都没人提起，甚至，都没人记得了。”
“其实人们只是不愿意说，心理上选择性忘记罢了，毕竟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迟守清倒是很看得开，“不过但凡大事，过了多少年也会有人记得的。”
张大鱼想想也是。
人的记忆很多就是尘封起来，并没有丢失，只要肯找……
“你想到了谁？”看张大鱼眼睛一亮，迟守清连忙问。
他才来不久，对学校的情况确实不如张大鱼熟悉。
“就是图书馆的钱老师。”张大鱼说，“听说他是学校最早的一批员工，过两年就要退休了。本来只是个校工，后来图书馆建成后，没有老师愿意管，因为为了学生方便，关闭得比较晚，就把钱老师调来了，一直到今天……”
“就是他了。”迟守清当机立断。
刚站起来却又坐下，“咱们就这样直眉瞪眼的去问，他未必搭理我们吧，得想个法子才行。”
“攻心为上。”一边的唐笙咔嚓咔嚓咬着鱼皮花生，“师父总爱说这个。”
“对对对。”迟守清小鸡啄米一样点头。
又问张大鱼，“咱得投其好所，你想想钱老师喜欢什么？”
“他家里环境不太好，平时很节俭。”张大鱼努力回想，“我曾听同学们八卦过，说他还给儿子供房子，本身又是校工出身，不是能办补习班的老师，也就是没有外快的，应该喜欢钱……”
偏偏还姓钱。
可是，那也不能直接塞钱呀。
就算塞，现在纪律这么严，红口白牙的，他为了能顺利拿到退休金，也不敢随便收学生的啊。
“请他吃好吃的！”唐笙又插嘴，继续进攻西梅小饼干。
迟守清和张大鱼同时看向她。
“没钱就没有好吃的。”小胖妞开心的拍拍腰上，“宗阳大哥哥给了我钱，我就可以想吃什么吃什么啦。”
“对啊，钱老师平时吃得可省了。”张大鱼立即想到。
“好像还挺喜欢喝酒的。”他又想到，“我记得我上学那年，有人借校园的场地开什么招商会，席上有剩下的散酒，他喝了不少，还撒了酒疯。”
“这个你也知道？”迟守清好奇。
“当时找学生帮着做卫生嘛。”张大鱼叹了声，“就是不知道请人吃饭，能不能套出话。”
“一定能的！”唐笙很肯定，“吃饭最开心了。”
“那是你觉得开心吧，小吃货！”迟守清捏了捏小师弟的脸。
张大鱼却肯定唐笙，“这话没错，心理学上，美食能让人感觉幸福。”
哪怕是不愿意回忆的，不开心的，可怕的事，有了幸福感，他们的问话再多点技巧，应该也成的吧？
再说还有酒！
酒精是神奇的东西，会催生奇怪的情绪。
包括勇敢。
“可是去哪儿弄好吃的？”张大鱼想到现实问题。
同时，无奈的看看小胖妞。
仅有的一点零食，是他们预备学习太忙，赶不上食堂的饭时吃的。
现在……只剩下包装袋了。
“我没吃泡面哦，还有咸菜。”唐笙有点不好意思，赶紧举手表示。
可，请人吃泡面配咸菜？
天哪，哪怕有一颗蛋，或者配一根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