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快听!她又说什么了?”迟守清焦虑地低问。
两人努力竖起耳朵,就听到不断重复的一句,“你是谁?你这么好看,你带我走吧。”
哎呀,遇到花痴鬼了。
两个人近乎绝望的想。
从前听过这种事,但在现实中非常少见的,怎么就让他们遇到了呢?
都怪迟守清命带桃花无数,连女鬼都能招惹。
“快出去!快出去!醒啊,你快醒啊!你不醒,我也逃不掉的啊。”迟守清见那“学姐”离得越来越近,有点急了。
“我走不了!”张大鱼脑门冒汗,“她太邪门了,把我的梦粘住了,破不了。”
迟守清一听更急。
他们只有低微的本领,在梦中属于意识体的情况之下,更难发挥。关键这女的是冲他来,大鱼相对安全。
“别急别急,会有办法。”张大鱼安慰,“我想想我师父教我的那些咒,总有破梦的。”
“啊啊啊,雷祖的十字天言呢?明明背得滚瓜烂熟,怎么梦里想不起来?”
从前没想过这种情形,这一切对他们来说也是首次体验。
可就在这时,“学姐”忽然加快了速度,就像放视频五倍数那样,本来一步步靠近的,却猛然的扑过来。
几乎瞬间,就到了眼前。
她伸出双手,就要搂抱迟守清。
迟守清手忙脚乱的阻挡,完全乱了方寸。
张大鱼救助不及,干脆把心一横,整个人挡在迟守清身前。
迟守清怎么能让张大鱼代他受伤,也又反过去挡张大鱼。
就在两人拉扯之间,都觉得左手无名指一疼,好像被烫伤了似的,猛然就疼得一激灵。
然后,终于醒了。
果然啊,迟道人说他们两个本事差,如果联手同心,就可以其利断金。
之前他们不能体会,现在终于懂了。
“大鱼。”迟守清喘息了片刻,轻问。
“我没事。”张大鱼也闭上眼睛,狠狠呼吸了几次。
“你下来吧,上头风水不好。”迟守清见同宿舍的人都睡得很香甜,鼾声四起,没人被惊动,就又说。
张大鱼真不想动。
做个梦而已,却累得好像跑了一千五百米。
可他知道迟守清说得对,现在神魂不守,若对方有恶意,他很可能随时就又沉入睡眠出不来了。
何况对方的目标是守清,他也得盯着点才行。
这么想着就努力从上铺爬下来,正好迟守清往床里挪了挪,让出外面半边床来,就直接躺上去。
“让人看到咱俩这样,又得一堆屁话。”张大鱼叹道。
“管他们干什么?人类那么多美好感情,他们就非得把纯粹的兄弟情说成社会主义兄弟情。那是他们自己恶心,与咱们无关的。”迟守清说着伸出手。
就着微弱的光线,张大鱼也举起手,两人碰了碰拳。
只是进了个梦境而已,却都有一种逃出生天的感觉。
“理理这事。”张大鱼随手画个结界,说。
别的不成,阻隔一些正常人听他们讲话的能力还是有的。
“首先,小丁没撒谎,梦中鬼确实是那位失踪的学姐。”张大鱼说。
迟守清表示赞同。
“第二,不是我造梦追踪她,是我自然睡着,在梦里就见着了。”张大鱼继续说,“可见她是找上的我。我猜,跟找上小丁一样是因为地方,因为那张床。”
他指了指上铺,他们的头顶。
“第三,我一出现,她改变目标了。”迟守清接着说,又纳闷,“可,这是为什么呀?若她因为地点找到你,就符合地缚灵的特点。能入梦,说明你和她离得很近了。”
“她改变地缚灵的特征,转对上你,像有了其他意识,难不成你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张大鱼同样纳闷。
“我有个屁的特殊,长得好看点,算特殊吗?”迟守清哼了一声。
张大鱼没说话,心中却说:长得好看就是特殊呀。
而且他是好看一点吗?标准明星脸好吧?
这小子自从到了大城市,沾了些时尚气息,打扮了下,好像更吸引女孩子了。
“我们家笙笙才特殊。”遇到难对付的鬼,迟守清自然想起自家小师弟。
她要在的话,管对方是谁?她一套乱拳,直接打死老师傅。
所以说家有怪胎,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何况她还那么可爱。
“主要我想来想去也想不通啊。”张大鱼把话题导正,不然提起笙笙那个福宝,他们俩能聊一夜。
“那位师姐是莫名失踪的,必是横死。那么,也必然怨气冲天,也会十足的悲苦。”他继续分析,“刚开始入梦的时候,我是有这个感觉的,感觉她特别特别绝望,需要人的帮助。可你一出现就不同了,她好像换了个人。”
“难道是两个灵魂?”迟守清随口说。
张大鱼却吃了一惊:好像,似乎,大概,是个合理解释啊。
两魂相融,互为上下的事,也不是没听说过。
当然,也是没经历过,没见过,全是听闻。
却不知他们的小福宝和另一位关氏财团的少主,之前正是对上个雌雄同体的。
很多诡异的事,只有想不到,却不是没有的。
“那怎么办?我们都出来了,什么也没调查清楚。”迟守清有些沮丧。
他抬起手,因为红绳还绑着,牵得张大鱼的手也举起来。
“还好,红绳没断。”
“废话,这是鬼谷法宝,是普通东西吗?这么容易断的。”
虽然看起来比普通线粗,但也不过是细毛线那种程度。
“还好,没勒伤。刚才那一扯的时候,疼得我。”
“不疼醒不了的。”张大鱼叹口气。
两人都没说互相要为对方顶上去,忽视自身安危这一点。
其实这才是真正的友情,行动纯出自然,他们自己都不觉得这是回事了。
“还是得想办法回去,至少得问几句话。”张大鱼一咬牙。
“还回……好不容易出来的。”迟守清几乎哀嚎了。
“明天我们准备充分些就行了,谁知道她粘上我们的梦,那相当于关了梦之门,不让我们出来。”张大鱼安慰,“咱们准备充分,就可以来去自如。再说,做什么事不得冒点险的?”
“那如果她不说,就问不出来怎么办?”迟守清踢了张大鱼一脚,“难不成要靠我的美色诱惑?”
张大鱼都气乐了,“可拉倒吧,当时你吓得那样?”
“有本事你遇花痴不害怕!”迟守清哼了声,“被骚扰的紧张和恐惧感,不管男女,都是一样的。”
“那要不,你明天不要入梦了。”张大鱼也是有点担心。
可迟守清却咬牙道,“兄弟同心,其利断金。我师父说的,也是我们刚才验证的,你难道这么快就忘记?”
好吧,再来!
两人同时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