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变之后,在人类眼里,唐笙还是自己。
可以鬼怪眼里,会能过气息判断,认为她就是大黑!
何况,穿着大黑的衣服,躺在大黑床上,长着大黑的头发……
当发现长相不一样,根本不是一个人,再反应可就晚了。
“你忘了一件重要的事。”听完她的计划,迟守静提出了重要问题,“也算是个bug……张家有师父布的法阵,普通鬼怪不能轻易进入。不然,这么多日子以来,如果不是大黑起猛了,半夜在村子里瞎溜达,我们也不会知道栀子村水鬼针对的是她这件事,那鬼更不可能无计可施。这种情况,你想引蛇出洞,它不是也没有洞口可以出吗?”
“笨师兄!”唐笙对迟守静皱了皱鼻子,“有bug,技术小哥哥给修复一下不就行了。对于师父这个法阵来说,你就是技术小哥哥。”
这么些年来,是迟守静一直陪在迟道人身边。若说鬼谷一门的道法,当然也是他继承的最多。
张家法阵是怎么一回事,迟道人早把其作为教学的成功案例,详详细细讲给迟守静听了。
“再说这是搞破坏啊我亲爱的师兄,又不是修复,不是更简单的吗?”最后唐笙说。
迟守静不想反驳她。
但其实,真不那么容易,毕竟这个破坏是暂时的,以后还得方便修复并且不会损伤原力才行。所以,比直接修复还麻烦好不好?
幸亏他跟师父学得扎实,刚才饭后鼓捣了半天,终于成功了。
当然也不是门户大开那种,欲盖弥彰固然不好,可作怪过了头,也会引人怀疑,不,引鬼怀疑的。
所以,只是松动了一角的法器。
如果对方过来,会发现阵法有薄弱处,努力突破就有机会。
在郭朵朵突破的过程中,她还会消耗力量,这样小师弟会更安全。
当然,他会一直埋伏在附近加以保护的。
现在只希望郭朵朵争气一点,真的要来。而且聪明一点,真的能发现他故意留下的破绽才好。
回到房间,迟守静收敛自己的气息,在黑暗中静静的潜伏着,好像个等待猎物的猎手。
夜,就这样越来越深了。
十点,十一点,十二点……村子始终静谧而安宁,好像个甜美的梦一样。
但一点多的时候,连远在自己家的狸奴,耳朵尖都抖了抖。
有异物。
人类没有动物敏锐,修行的人,除非道法特别高深的,也比不上狸奴这样的灵物的超强感应力。
但,迟守静和唐笙离得近。
因为异物要闯入的,正是张村长的家。
但,令迟守静大为意外的是,对方突破阵法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以他们对郭朵朵的分析,对她能力的推测,就算她成鬼后变得聪明敏锐,发现阵法的破绽,再小心试探,直到解决,都得需要一定的程序和时间。
可这是怎么的了?
从发觉有异物在附近,再到近在咫尺,也用了不到半分钟!
迟守静心头一紧,暗说一声:坏了,情况有变。
他第一时间就从黑暗中出来,快步来到院中。
唐笙天生的能力强大,可她越强,吸引的东西也同样越强,其实始终处于危险之中。
就算没有危险,亲人又如何能放心。
然而下一秒,迟守静整个人都愣住了。
因为院子里站着一个人!
真正的人!
气息有些怪异,但绝对是人类的人。男人。
面貌很普通,衣着却不错,看起来像是城市来的,混得不错的样子。
中等个头,是扔在人群中不会被注意到的那种。
可此时如此突兀,让人想忽略都难。
“夜闯民宅,你是谁?”迟守静低喝一声,“贼吗?”
话没说完,就见那人手一张。
顿时,有一道带着水气的暗光窜出来,直入大黑的房间。
迟守静瞬间就明白了。
为什么那异物这么快闯入?为什么郭朵朵一个新鬼却有如此的本事?
原来笙笙怀疑得对,有东西帮助郭朵朵。
不是东西,是人!
居然人和鬼合作,为了做恶事!
师父在张家布下的法阵能防鬼怪,却不会阻止人类出入。
人类身上附了鬼怪虽然也不行,但对方若是有修为的,能掩盖鬼气,就能骗过阵法。
原来,他们费心要让郭朵朵有机会破阵,根本不必。因为,郭朵朵是真的急了,急得想到了其他方案。
他们为郭朵朵设下了陷阱,郭朵朵也为他们设下一个。
以陷阱对陷阱,那就只能拼实力了。
“师弟,小心!”迟守静本能的冲着房间内喊。
并不怕惊醒其他人,因为那样香甜的梦境不容易醒。
而且就算惊醒也没办法,没什么比笙笙的安全重要。
万一笙笙没提防……
可是他蓦然发现,他的声音居然没发出。因为那个意外闯入的男人向他挥出一掌,他瞬间就感觉有个结界把他包裹起来了。
果然是有修为的人,而且很强大!
但他为什么帮助郭朵朵,这个不知为何死去的姑娘,对此等修为的人是没有意义的。
然而,这念头只是瞬间闪过脑海,迟守静没有时间细思。
这结界类似于一个水泡,他被封在其中,若不能尽快破除,就会憋死的。
“开!”迟守静默念一句咒语,挥手向前一拍。
啪的一下,气泡无声碎裂。
那男人还很意外的咦了一声,然后说,“不错啊,迟道人手下,倒是有资质不错的徒弟。”
迟守静心下更紧。
对方连师父,以及他们和师父的关系都知道,那岂不是他们在明,敌人在暗?
“笙笙,人鬼联手!”他再叫。
没想到,声音又再次被封了。
这次更厉害,直接、是一道气劲直封他口鼻。
迟守静怒了。
他是宗阳plus版,脾气比宗阳还不好,行动力比宗阳还暴烈。
于是他直接揉身而上,同时双手结印,一连打了七八个掌心雷出去。
对方却显然比他更怕吵醒普通人,一边后退,一边结出个更大的结界来,把二人圈在其中。把一切的响动,也圈在其中。
“若不是有事,今天非得教育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因为被迫得手忙脚乱的,还一个趔趄差点摔倒,男人有点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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