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忽然又自行怔住。
“等等,你说什么?”他反问迟守静。
然后自问自答,“你说师弟?唐笙?里面不是张大黑,是唐笙那个丫头吗?”
迟守静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在男人脸上看到震惊之极的神情,还有后怕。
“朵朵回来!”这下子,轮到他想阻止屋内事情发生了。
同时,人也向前闯。
一切就都反过来了,因为这回是迟守静不让他去。
可是从这男人的话语可以感觉得到:他也认识笙笙吗?
迟守静和那个神秘男大打出手。
都说他体术厉害,能打,但这是他生平第一次遇到真刀真枪的对手,而且实力很强。
比他强。
但迟守静有个巨大的优点,就是骨子里勇悍。有这种气质加成,让他的实力在极致中能再增长百分之三十。
尽管如此,他还是落于下风。
他心下不禁骇然:对方这是有上百年的功力吗?可看起来,也就三十五六岁的样子。
“小子,闪开。”男人大吼,“朵朵,出来!”
这一次,迟守静没来得及设界阻止,让那声音直冲入房中。
迟守静听到张村长屋里似传来动静,连忙一个手符打过去。
修士打架,普通人掺和进来会遭殃的。
听到四处又寂静下来,迟守静的心半放半吊。
放下的是张村长家还有隔壁邻居都没有被惊动,吊着的是,为什么笙笙那边也没有动静?
“再与我纠缠,就算你是唐笙的师兄,我也不客气了!”男人怒道。
呦呵,敢情还是给了他家笙笙几分薄面呀。
既然认识笙笙,又为什么帮郭朵朵?不知道郭朵朵针对的是张大黑,笙笙最爱的一家人中的小妹妹吗?
可见,这个人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而且因为笙笙才对他手下留情?
迟守静的骄傲被激发了出来,也不说话,就死缠着这人不放。就在一攻一守间,数度破坏了这人要闯进大黑房间的图谋。
那人一直被拖着,更怒了,而迟守静却更冷静。
于是胜利的天平再度平衡。
农村的院子都不小,可斗起法来却施展不开。
那男人还是急躁的性子,一招猛攻之后忽然就跳到院子外去。
看样子要和迟守静拼了,恨不能几下弄死完事,他好进屋去救郭朵朵。
这让迟守静更是疑惑。
之前还想过,以郭朵朵的本事和资质,还是个新死的,对这等级修为的人来说并没有利用的价值和意义。可眼前这个男人显然对郭朵朵很看重,难不成,有其他关系?
不过他们调查过,郭朵朵人际关系相当简单平凡。若说这辈子她有什么奇特之处,就是她的意外身死。
那么,这其中有什么秘密吗?
虽然疑惑,可迟守静还是快速跟了出去。
他也想到外面打,因为他一不想吵醒张村长,二不想祸及四邻,三感觉他家笙笙不会输给郭朵朵。
要急,也是眼前这位急。
可是在外面一交手,他就感觉到巨大的压力。这一位不仅能力强大,居然还有些魔修的法术。
一时之间,让迟守静招架不及。
可是那人想一下拍死对手,然后解救郭朵朵,那是不能轻易快速办到的。
同时屋内,郭朵朵就是一团模糊的黑影,站在张大黑的床前。
但,她就是僵硬的站着。
因为蚊帐内伸出一只白乎乎的小手,肉肉的,手背的指根部还有孩子那样的肉窝窝,看起来嫩生生好可爱。
但就是这只可爱的手,抓在了郭朵朵的手腕上。
她是魂魄呀,虚无的。
可在这手中,她就像有实体似的,还被扣住有脉门。魂魄所拥有的力量,以及别人给的力量都像被封印了似的,半点也施展不出来。
如今的郭朵朵,只是个虚弱之极的魂魄。
对方若愿意,捏死她就像捏死个蚂蚁。
鬼又如何?鬼也会死的,继续死的。
“你不是张雅致!”郭朵朵尖叫。
可声音传出来,比蚊子的哼哼声大不了多少。
“才发现啊,你还够迟钝的。”唐笙这才翻身坐起。
侧着耳朵听听外面,“吼吼,打得还怪激烈的。我倒是实在没想到,你还有帮手哪。”
“你是谁?放开我!”郭朵朵又叫,“为什么你的气息是张大黑的?”
“因为要引你上当啊,这也搞不明白,笨。”唐笙笑眯眯地说,“说到我是谁嘛?哦,张大,呃,张雅致叫我小师叔。你别看我年纪轻,可我辈分大,厉害吧。”
她像拉家常那样,“至于放你?那是不可能的。我布置半天,就是为了抓到你呀,怎么可能放呢。”
“你为什么抓我?”一般问这种话,都是心虚了。
唐笙却一本正经,“因为你要杀掉我们家雅致,因为你伤害了六条人命。你以为,人界有法律,做了鬼就可以无法无天吗?”
“我没有!我……”郭朵朵目光闪烁,但显然决定要撒谎了,“那六个人怎么死的,我不知道,我也没要杀掉张雅致。”
“那你费尽心机来张家做什么?”唐笙挑眉,“你在外面徘徊很久了,该知道张家进不来,对吧?其实今天为了抓你,我把阵法松动了下。哪想到,你真本事,居然找了有修为的人类帮你。我道歉,我小看你了。”
她是在屋里装睡,可外头迟守静经历了什么,别人听不到,结界却无法阻拦她的感知力。
“我找张雅致,是要跟她道别,我们是同学。”郭朵朵的瞎话编得很顺溜。
如果不是看了那本日记,唐笙就算怀疑,也会有几分信的。
人和人的缘分本就奇怪,死之后放不下谁,还真说不准。
“我看你不是要告别,你是要带她一起走对吧?”唐笙哼了声,有点不耐烦了,“直说吧,我只想知道你是怎么死的,其余不必多废话。我也懒得判定你的善恶,送你到那边去,自然有定论了。”
“不不不,我不走!你不能送我走!”郭朵朵剧烈挣扎起来。
可是在唐笙的铁爪,呃不,小白胖手之下,又哪里能动弹分毫?
“不说是吧?”唐笙站起来,“好,去出看看帮你那个人。说不定,你看他的面子上,就会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