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大！开大！你tm会不会玩游戏啊？能不能不去送人头？！”
“老板，来包辣条！”
“谁能给我一把98k？救救孩子吧！”
吵闹的网吧灯光昏暗，一排排电脑前坐着的大多数都是未成年，又或者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烟味混杂着食物的刺激性味道，还有知道谁的脚臭，简直比老坛酸菜还要上头。
推开门走进去，陆清桉的眉头始终紧紧皱着，清冷疏离的人设和乌烟瘴气的环境格格不入，刚一进门就吸引了不少打量的目光。
老板嗑着瓜子，看着男人想也没想，下意识张口，“来抓你弟弟啊？随便找，随便看，不过你看见那边的牌子没有？”
顺着他手指的位置看去，一面老旧的黑板上写着一行大字——
【要打出去打。】
太阳穴突突直跳，陆清桉的解决方法简单粗暴，从衣兜里掏出警官证放在桌面上点了点，声音刻意压低，用只能两个人听见的语调说道，“如果不想被查封，那就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
他的威胁轻飘飘的，成功让老板吞了下口水，换了个姿势坐的笔直，心虚着连忙点头，“您说，您说。”
“这两天，你这儿是不是来过一对小情侣？看上去二十五六岁的模样，男的很高，很壮，女的长相不错。”
“有，我记得特别清楚，”老板来了精神，手指着不远处的楼梯口，“就在楼上左手边第二个小房间。”
“他们俩住了有两晚上了，女的不怎么出来，那个男的倒是经常来买东西，他之前还出去过。”
所说的条件和他们调查到的基本吻合，陆清桉平静的点头，朝着身后无声的比了个手势，几个人高马大的便衣警员果断推门进来。
手指轻轻敲了下桌面，低沉冷冽的男声语调平平，没有任何感情色彩，带着命令似的口吻，“不许声张。”
老板连忙用外套把自己的脑袋盖住，下一秒打起呼噜，假装自己睡着了。
一行人没有过多逗留，行动力极强的直接上楼，快步走到小房间门口。
木板门看起来弱不禁风，靠在墙壁边竖起耳朵，还能听到里面争吵的声音。
“你到底联系了直播公司没有？为什么钱还没有打入账户？！”
“我联系了！他们说无法确定我就是本人，要是出去的话，会被警察抓的！”
“外面闹的沸沸扬扬！你想坐牢吗？！”
“那我们难道就白折腾了？！再说了，我们只是演戏，怎么就犯法了？！”
男女争吵的声音越来越激烈，甚至还有摔打物品的破碎声，陆清桉朝着旁边使了个眼神，越是紧张的时候，他越是淡定冷静。
和旁边的警员做好配合，在心里默念三个数，用力踹向门板，随着大门的打开，身先士卒的冲到最前面！
“警察！”
“不许动！抱头蹲下！”
警员们威胁的声音伴随着强大的威压，上一秒还在争吵的钱多多瞬间懵了，仿佛他们的破门而入是她产生的幻觉。
直到整个人被按在地上，脸触碰着肮脏的地面，才惊恐的尖叫起来，“你们干什么呀？！救命！张宇！救我！”
她旁边叫做张宇的男人也被两个警员齐齐按住，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陆清桉不耐烦的皱起眉，拿出照片和女人惨白的脸做对比，“是钱多多，带走。”
警局，审讯室。
“你们凭什么抓我？！直播也犯法吗？！网友给我打赏是他们自愿的！快把我放了！”
“我要告你们！我要投诉你！你们这样是违法的！”
“来人啊！还有没有天理啊！警察乱抓人了！”
钱多多不停的敲打着小桌板，售完删的手铐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不停的大喊大叫，完全一泼辣耍赖的架势，和直播时那个清纯温柔的模样判若两人。
坐在她对面的两人如出一辙的冷眼旁观，陆清桉是真的冷，无动于衷的看她撒泼，权当作看一场小丑表演。
而苏郁完全就是照葫芦画瓢，学着他黑着脸的模样冷眼旁观，双手抱胸，狐假虎威。
不行了，她演不下去了。
深呼一口气，苏郁揉揉面无表情的脸蛋，轻咳着敲了敲桌面，公事公办的严肃态度，“钱多多，你为什么要蓄意制造闹剧和舆论？”
“博眼球你不懂吗？”钱多多伸出手指指着自己，“我叫钱多多，我喜欢钱，我为了钱去演戏不可以吗？”
“现在是流量的时代，只有火了红了才能有钱赚！”
“所以你故意造谣？伪造杀人的直播视频？！”
钱多多冷笑一声，敲着小桌板强调，“我造我自己的谣怎么了？碍到你们什么事了？！再说我也没有杀人，只是演戏而已。”
看着她的目光就像是在看着什么无知的人，苏郁嘴角微微上扬，露出浅浅的弧度，声音里却充满了威严，“你们的行为严重影响到社会治安，造成市民恐慌情绪，转发量和讨论量早就破百万。”
“你已经触犯了法律！”
“不过也没关系，”陆清桉冷冷淡淡的抬起头，薄唇轻启，完全事不关己的模样，“有期徒刑，三年起步。”
苏郁恰到好处的露出一个“原来如此”的表情，跟捧哏似的，“那还行，眼睛一闭，一睁，就过去了。”
越听越是觉得惊悚，凝重肃穆的氛围因为二人默契的一唱一和渲染到最顶点，钱多多攥紧了手，小腿都在打颤。
看着她游移不定的模样，苏郁在她心底焦虑的小火苗上继续倒油，漫不经心的一摊手，“就算你不说也没关系，那个叫张宇的同时也在被审讯，他就都已经全部交代了。”
“有一份嫌疑人证词，那就是铁证，无论你怎么狡辩都没有用。”
陆清桉侧过头看着她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他明明没有接到审讯结束的消息。
演技在瞬间爆发，苏郁给了他一个高深莫测的小眼神，继续自顾自惋惜的说着，“张宇说，你是主谋，他是被逼无奈才与你同流合污的，所有的事情都和他没有关系，这......”
“什么叫我是主谋！”话还没说完，钱多多突然瞪大了双眼怒吼着，歇斯底里的质问，“明明是他说这样可以大捞一笔！也是他购买了所有的东西！是他怂恿我这样就有买房子结婚的钱了！”
“我陪他一起犯法，他凭什么都把过错推给我！”
苏郁挑了下眉，在她看不到的角度，朝着身旁男人比了个俏皮的剪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