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行？！
眼眸中倒映着钱多多疯狂嘶吼的模样，完全就是被爱人背叛出卖的歇斯底里，陆清桉挑了下眉，嘴角上扬的弧度很快消失，骨节分明的大手搭在桌面上。
一副“我看你继续忽悠”的优哉游哉模样。
苏郁藏在桌子下的手big胆的竖起中指，明晃晃的鄙视他，精致小脸上却还是一副认真演戏的模样，“钱多多，你说张宇是这起直播的主谋，你有什么证据吗？”
“他可是比你先向警方承认错误了，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你们可以看我的聊天记录，还有我的云账户里有全部的聊天截屏为证！”钱多多像是个掉进陷阱的小羔羊，红着眼把自己的所有底盘全部和盘托出，“我真的不是主谋！”
“是他和李响计划好的，说这样能赚到一大笔钱！场地是他找的，道具是他买的，就连我直播时候说的台词也都是他写的！”
“你们要相信我！我想不出这么缜密的计划的！”
敏锐捕捉到突然出现的名字，苏郁的目光和身旁人默契的交换了个眼神，故作思考状，“你们直播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钱多多慌乱无措的看着，两只手紧紧捏住，指节都因为过度紧张用力而变得发白，“那天，我们按照计划好的开始直播，我进到大锅里，然后利用标题吸引网友。”
“一切都很顺利，跟说好的完全一样，我借着捡柴火的理由，张宇伪装成黑衣人从身后袭击我，假装挣扎，然后利用手机控制电源终止直播，伪造成真的被杀害的假象。”
“然后，我们两个收拾了下东西，知道警察回来，就拿走了一些值钱的，按照原路返回，路过公厕的时候进去换了衣服，假装是有人抢劫。”
“后来，就一直躲在网吧里，希望这阵子风头过去了，我们俩就拿着钱换个城市生活。”
眉头微微皱起，陆清桉脑海中顺着她的话浮现出完整的画面，和他们猜测推理的一致，搭在桌面上的修长手指轻轻敲击着，突然张口，“你穿的那件白裙子呢？”
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问，钱多多诚实的回答，“丢在公厕的工具房里了。”
回忆起尸体身上并不合身的白裙子，手指敲击的动作一顿，低沉的男声继续问道，“你们的计划，还有谁知道？”
“又或者说，有参与？”
眼珠开始慌张的东看西看，钱多多牙齿咬着下唇，“只有李响，没，没有其他人了。”
一声低低的轻笑在安静的审讯室响起，陆清桉嘴角翘起，深邃眼眸中却丝毫不见笑意，看着她不自然的动作，陈述一般的肯定语气，“你在撒谎。”
“你的眼神飘忽，小动作增多，从心理学上讲，你现在很紧张，很忐忑，心跳也很快吧。”
男人的目光锐利通透，仿佛早就看穿了她遮羞布般的伪装，钱多多根本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低着头一副不肯配合的模样。
陆清桉伸手拿起一张照片，看着上面的女人语气很轻，“这个人你应该认识吧？叫周瑾彤，今年二十八岁。”
钱多多在听到名字的时候抬起头，没有回答。
“她死了。”
“她就死在你们直播所用的那口大锅里。”
冷漠到残忍的声音彻底击溃了钱多多的最后一丝心理防线，不可置信的看着照片，抱住脑袋情绪激动，“不可能！不可能！顾森哥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阴谋得逞的精光在眼眸中快速划过，陆清桉抬起头，一字一顿的，“顾，森？”
“顾森哥和我们一起策划了这场直播，铁锅炖自己这个想法还是他提出来的，说是正好呼应现下的流行词汇，”钱多多不再继续狡辩，“他和张宇一起研究了很多细节，还提出让我们跑到山里去躲避一阵。”
“但是我觉得山里有蚊虫，条件不好，闹着没去。”
“他是什么时候跟你们提起这个想法的？”陆清桉平静的问道。
“就是直播前的那天中午，大概十一点多，”钱多多回忆着，“那天，顾森哥来我家喝酒，一副失神落魄的模样，问他怎么了，他苦笑着说因为没钱发愁，活着没意思。”
“当时，张宇闲聊着就提起了想利用直播赚钱，搞点标题党噱头什么的，当时顾森哥就突发奇想。”
真的是，突发奇想吗？
苏郁在心里默默冷笑，兀自倒退着死者的死亡时间。
如果钱多多说的话属实，那么就在他们中午喝酒的时候，死者周瑾彤就已经遇害了。
如果他们真的听从顾森的意见，逃往深山，恐怕到现在警方依旧找不到突破口。
钱多多低着头，把剩下的话继续说完，“他们两个人一拍即合，当天下午就开始准备东西，晚上就去直播的地方，然后，你们就都知道了。”
放在桌面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苏郁拿起随意的扫了眼上面的内容，侧过头声音压低，“沿途监控录像那边有发现，一辆可疑的白色suv在案发现场附近出现。”
“于晚上九点到达，半小时后离开。”
“最巧合的是，这辆车在公厕停留了十分钟之久，就在钱多多两人离开后。”
陆清桉若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顾森和周瑾彤什么关系？”
“他们俩是情侣，谈了五年了，但最近好像因为结婚的事，闹的不太愉快，但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
顾森身上的嫌疑陡然增加，推开审讯室的大门，隔着单向玻璃看里面懊悔的女人，陆清桉转过身，“奥斯卡欠你一座小泥人，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是跟谁学的？”
“特殊情况，特殊对待，特殊手段，小朋友请不要轻易撒谎，”苏郁晃荡着脑袋，条条是道的小嘴叭叭，“俗话说得好，找到一个人的弱点，那就要往死里戳。”
“男人是理性的，女人是感性的，钱多多就是这样，简称恋爱脑。”
颇为赞同的点点头，陆清桉眉眼中的疏离渐渐变得柔和，“那你呢？你是感性的吗？”
苏郁挑了下眉，双手插兜，黑漆漆的大眼睛里写满了调皮，“我？我是一次性的！”
“错，你是没人性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