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的审讯再也如火如荼的进行，相比于钱多多的感性激动，张宇则要冷静很多，经常性一问三不知。
“警察同志，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钱多多就是个虚荣自私的女人，为了一点点钱出卖色相，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直播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又没参与？！都是钱多多一手策划的！”
“你们抓我干什么？我可什么都没干，是个良民，无论怎么问，我也是受害者……都是钱多多的错……”
“关顾森什么事啊？他的手被烫伤了，跟他没关系，跟我也没关系……”
隔着单向玻璃看里面的审讯，苏郁的心平静的稳如老狗，慌是不可能慌的，双手插在衣兜里，“死者周瑾彤和顾森确实为恋人关系，对二人的社会关系进行排查，暂时没有发现可疑的人。”
“顾森这个人，老实懦弱，根据朋友说挺自私的，也很冲动，特别在意钱，是个很抠门很利己主义的人。”
“周瑾彤于五日前前往人民医院堕胎，胚胎十六周。”
林白摇摇头，“哎，可惜了。”
“据周围朋友了解，周瑾彤和顾森前段时间因为结婚的时候不断争吵，感情大不如前，”苏郁幽幽叹了口气，侧过头看着身边的男人，“有情杀的动机。”
“我不太懂，”李佑男低头看着医院的人流记录，眼眸微暗，“周瑾彤已经怀孕了，为什么还要吵架？顾森不应该对这个给自己生儿育女的女人更好吗？”
摇摇头，苏郁好心的提醒着，“你可别忘了，周瑾彤是堕胎后被杀害的。”
两者之间可能隐藏着某种渊源。
陆清桉客观的没有进行猜测，眼眸中倒映着审讯室里的情况，眉眼中的冷淡更甚，“继续审，把钱多多领来，让两人当面对质。”
眉头向上挑了下，苏郁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还在狡辩的张宇，红唇向上翘起浅笑，带着些隐隐的嘲讽，“我骗了钱多多，内心本来还有一点点的愧疚，但现在，只剩下了对她的可怜。”
“张宇口中的说出的话，比我编造的谎言还要杀人诛心。”
“只能说，你猜对了，”陆清桉冷眼看着男人把过错全部推到女友身上，深邃眼眸中写满了不屑，声音中没有任何感情，“有句老话说得好，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警员带着钱多多走进审讯室，昔日甜蜜的恋人看到对方，皆是一副嫌弃憎恶的模样，眼神恨不得要把对方生吞活剥了。
“你凭什么说都是因为我！我为了你知法犯法，你却出卖我背叛我！”
“明明就是你为了虚荣非要住大别墅，不然我会出此下策吗？！”
“说什么为了我知法犯法，你如果当初立场坚定，就不会有现在的结果！都是你咎由自取！”
“你现在开始怪我立场不坚定？！张宇！是你说要给我幸福优越的生活的！你骗子！”
怨偶似的对骂伴随着各种恶毒诅咒，桌面上摆放着两人热恋时的亲密合照，现在怎么看，怎么觉得嘲讽可笑。
颇为惆怅的叹了口气，林白很是唏嘘，“看起来幸福甜蜜的情侣，背地里对对方却又如此多的怨怼愤恨。”
“说到底，还是贪婪惹的祸。”
苏郁伸手拍了下他的脑子，很不解风情，“有时间多愁善感，倒不如想想办法找到顾森。”
“这人也真是的，藏哪了？！销声匿迹的太过于充满嫌疑。”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叮咚”的声音明显，陆清桉低头一目十行快速扫视过上面的内容，“搜查令申请下来了，准备一下，我们去顾森家中。”
“死者周瑾彤的死因是因为大面积烫伤导致，有滚烫开水的地方，并且方便作案，藏匿尸体长达十个小时，作案现场肯定在室内。”
非常肯定的点点头，几人行动力极强，招呼着警员准备工具，便踏上了寻找物证的警车。
顾森的家是一间小小的出租屋，只有五十几平，一室一厅，屋子里各种各样的物件摆放的满满当当，地面上还能看到散落的啤酒瓶子。
目光在卫生间台面上划过，苏郁看着上面的情侣牙刷，情侣毛巾，角落里还能看到洗干净的小宝宝衣服，眉头微微皱起，若有所思的点头。
打开药箱，还能看到吃剩的叶酸瓶子，以及各种钙片。
“周瑾彤应该很喜欢她的孩子，”李佑男在浴室里找到好多件宝宝装，手里拿着精致的小玩具，嘴角向上扬起苦涩的弧度，“如果她的孩子出生了，肯定是个很称职的妈妈。”
林白走到她身边，若无其事的笑着张口，“你以后也肯定是个好妈妈。”
李佑男笑着摇摇头，压下心里所有的情绪，把衣服放回原位。
“客厅里有明显的打斗痕迹，我还找到了空掉的烧水壶，”苏郁蹲在角落里拿出一个小药膏，递给身旁的男人，“喏，烫伤膏，看剩下的容量，应该用了不少了。”
“顾森如果真的是给死者活生生灌下热水，自己手上也会被热水烫伤，”陆清桉把药膏放进证物袋里，“楼下诊所的护士说，她在案发当天下午见到过顾森。”
说完，把垃圾桶推过去。
“怎么？让我这个小垃圾自动钻进垃圾桶？”苏郁脑洞大开，“虽然我妈总说我是从垃圾桶里捡来的，但陆队你也不用如此需要让我回归家庭。”
陆清桉嘴角抽了抽，一副“你很有自知之明”的表情看她，宛若看智障似的，手指夹着其中一片红色纸质碎片，“你看看，这是喜帖还是什么东西？”
“哦，”苏郁开始熟练的扒垃圾桶，把里面零碎的纸片捡出来玩拼图，“唔，好像是喜帖，还有喜糖的包装纸。”
“这里还有一行字，什么婚纱照什么拍摄......”
纸张被撕成大大小小的碎片，可见撕碎的时候，那人多么的愤怒，陆清桉脑海里精光闪过，零碎的画面不断浮现出，逐渐凑成完整的场景。
他知道是怎么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