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妹妹似乎来了情绪。
任凭她丈夫怎么拉着她,她越发激烈的指着柳海波的鼻子大骂。
骂的很难听。
从这骂声当中,似乎也让我听到了一丝蹊跷。
本来我还质疑,柳海波的妹妹,富家亲眷,自己的哥哥是本县的房产大亨。
为什么还会把房子买到这里,大可以在柳海波的楼盘里挑一套富丽堂皇的房子。
如今听到她的骂声,我算是明白了。
原来两兄妹的关系已经到了一种无法挽回的断层。
她们之间似乎已经有了一种无法愈合的隔阂。
以至于没有兄妹情谊可言,当然或许柳海波依旧当她是妹妹。
可是她这个妹妹却已经完全不当他是自己的哥哥了。
她依旧稀稀落落的指责着柳海波。
而柳海波则是埋着头,憋着气,不还嘴。
这样持续了半个来小时,柳海波叮嘱了她丈夫一番,顾自转身离开。
朝着门口走去,他下意识的朝我这边瞧了瞧,一番惊讶,显然已经看到了我。
我有些尴尬的朝他笑了笑。
被他拉拽出了小区门口的一个夜宵摊。
他满上一杯酒和我诉起苦了。
倒是我依旧沉浸在刚刚的尴尬当中。
我刻意的解释说是刚好路过,等等之类,他却不以为意的说,这些都不重要。
看的出他很苦闷,很揪心。
他说前两天那个坠楼的小男孩是他的外甥
我点点头说之前有听他们对话,也知道了这事,还安慰他,让他节哀。
他呵呵一笑。
我忙说不是故意偷听的。
他摆摆手说没事。
柳海波和我说起可能自己中了诅咒。
诧异的望着他。
他不以为意的说:“不知道你有没有听到,我妹妹刚刚骂我。”
“她说柳家绝后,都是自己的造的孽。”
他自嘲一笑,继而说道:“兴许真如我妹妹说的一样,我的儿子走了,如今她的儿子也走了。”
有些疑惑,他的外甥也不算是柳家的人啊!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抿了一口酒,道:“我妹夫是入赘柳家的,所以外甥姓柳,算起来也还是我柳家的人。”
我点点头,原来如此。
可是为什么要说是他造的孽,是他害的刘家绝后?
柳海波长叹一口气,仰天大笑。
笑着笑着居然流出了眼泪,继而和我说起了这么一个典故。
几年前沁心园这块地本来是他准备开发的。
而且当时各项工作也已经开始筹措,在这一块地的竞标方面,他也做足了功夫。
对手天心房产在这方面完全不是对手。
可是令人想不到的是,最后他却为他人做嫁衣裳,便宜了别人。
好奇心上的同时,柳海波也愿意和我说起当中的往事。
原来这块地当时杂草丛生,无名孤坟比比皆是。
有些坟头还有后人祭奠,那么就和后人商讨迁坟。
有些没有后人的坟头则统一给它们捡骨,然后另辟下葬之地。
说起来,对它们也是敬畏有加。
本来这些事情都已经安置妥当。
偏偏这个时候,出现了这么一个插曲。
来了一对夫妇,死活不愿意把先人的坟墓给迁掉,给再多的钱也不愿意。
还说祖上风水,先人墓穴,不可随意变更。
当时县里的高官,柳海波等人,逐一开导。
还说一定为他们先人找一个合适的下葬之地,而且会相应给一笔迁葬费。
县城近郊,很早的时候就兴起了公墓。
所以说那块地上的坟墓都是有了些年头的,如果说是近几十年去世的人,多半都不会下葬在那里。
这一对夫妇心意已决,说什么也不同意迁坟。几经商量无果,但是坟地不迁,可影响着工期的展开。
无奈之下,县里为了区域发展的大局考虑,采取了强硬的手段,强制性迁坟.
这样一来,才让工期如期展开。
但是也正是因为这个举措,后来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让柳海波下定决心,将进行到一半的工程递交移交转让给了天心房产。
星夜郎空,普通的夜宵摊,普通的啤酒,普通的菜肴。
一个普通的灵车司机,一个身价不菲的风云人物,两人遥想对坐,总让我觉得格外不登对。
但是话说回来,谁又会去在意呢?
反而是此刻,我的好奇心被他给挑起,迫切的想知道究竟这当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柳海波也没有吊我的胃口,手里握着一次性筷子,夹着路边摊的菜色,兑着普通的酒水,就这么的和我一一道来。
他说那一对夫妇祖上的坟被县里强制迁移之后,刚开始倒也没有来闹事,一切都按部就班的进行着。
当时的沁心园小区还不叫沁心园,那时候还在柳海波手里,他们称之为景山花园。
景山公园共分为三期。
大家都知道,小区开建,为了赶工,基本都是二十小时不停歇的,白天晚上都有人热火朝天的加班加点。
一开始一切都还算正常。
可是没过多久,一到晚上,总会发生莫名其妙的事情。
我问他都发生了些什怪事。
他顿了顿说。
比如晚上总有工友会遇上同一个小孩,比如说刚刚放好的工具。
下一刻又会出现在另一个地方,又比如说一些怪叫,等等,总之是类似恶作剧,但却让人恼怒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