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平山县边上最近的地方。
有一个城市。
那个地方叫平城，也是他上一世离开岩下村之后，去那边发展过的第一个城市。
乔衍在那个地方呆了起码有八九年。
对平城发生过的许多事情，哪怕是回到了现在，他脑海中也还是记忆深刻，那时候他上班的那个食品厂。
有一个专门合作供货的糖厂。
那个糖厂哪怕是到很久以后都发展的很不错，规模搞的越来越大，里头专产红糖、白糖、果糖种种。
红糖这玩意儿是需要用甘蔗来炼出来的，他们这边附近种甘蔗的人家却并不多，现在的人民，大多都还是在种水稻种番薯种土豆的阶段。
如果他能把甘蔗给种出来了。
他能确定那边肯定会要。
因为那个糖厂的规模是逐渐慢慢壮大的，本地种的甘蔗很多次都快供应不上，后来有阵子都是供北方那边的甘蔗了，那边的货大老远地运过来这边，当然价格会贵一点。
他们会要的前提。
也得是他能先种出来。
可现在他连种东西的地都还没有。
……
等到下午太阳下山时分。
乔开坪他们带着东西又回来了。
今天又是满满的一马车杨梅。
乔衍在小院子里等他很久了，等一听到马蹄声，他就从兜里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钱。
二十五块。
他们几个小伙拿过钱都乐呵呵的，乔衍也同他们说说笑笑着，不一会儿他就话头一转。
“你们这里头的，能不能分两个人出来，明天去我家田里帮我插秧不？干一天也三块钱。”
他话音才刚落。
几个人都同一时间开口了。
这场面那叫一个一呼百应。
“哥我去。”
“我也去我也去。”
“让我去吧！我家的田就在乔哥边上呢，我媳妇儿也在田里插秧，去了还我能陪她说说话儿。”
其实对他们来说。
不管是在田里插秧，还是去山上摘菇子，摘杨梅。活儿都是差不多的，并没有什么区别。
无非就是想多说上个几句话，多在乔衍跟前混个脸熟，拍拍马屁才好以后跟着他走。
毕竟跟着他走那才能有活儿干。
乔衍也没挑。
他随便就点了两个人出来。
“就你俩去吧，我家田在哪儿知道吗？明天我带你们去认一下，地都犁好了，只管插秧就行。”
两个被他点出来的气运之子连连点头。
趁他们几个正在搬东西进院子的时候，乔衍揽过了乔开坪的肩膀拍了拍，又把他带到了另一边来。
两人停在那六个人都看不到的一处树下。
“开子，赶紧过来的，哥有话跟你说……话说你家是不是有人认识公社的人啊，咱老早以前那个生产大队的副队长，是你家的哪个亲戚对吧？”
乔开坪疑惑地看着他点了点头。
“是啊哥，我家大伯以前是干过副队长。”
乔衍又追问他：“那他现在还在公社做事的吗？”
“在的哥，只不过现在不是副队长了。”
听到这话，乔衍脸上也带上一丝笑意，还伸手帮乔开坪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又是是拍了拍他肩膀就道。
“咱们村里还有没有空着的地，空着的！没分的地！你帮我去问问你家那大伯，如果还有那么两三亩的话，再问他能不能让公社里的人租给我，租多少钱让他看着算。”
他说到这儿。
飞一般地跑进里屋捎了个东西出来。
出来后就一股脑地扔到了乔开坪的手上。
“这一包烟给你拿去抽，还有剩下的两包烟跟那五块钱，你拿去给你大伯，说都是我孝敬他老人家的，这件事儿就请他帮我上点心了。”
乔开坪看了看手上的烟。
又看了看手上的钱。
乖乖，大前门啊！
这居然是一整包的香烟，还是没开封的三包！他简直就是一整个吓到了，像他这样的泥腿子，平常能抽上一根一根的散烟都算很不错了。
要是再买不到散烟。
那也就只能抽那种最普通的旱烟了。
见他什么都没说。
乔衍平静地道：“开子，你也知道这山上的东西哪一直有的摘，你让你大伯帮我看看有没有地能租我，回头能种东西了，下种的时候我还要雇你们。”
回头还有活儿干啊！
乔开坪倒吸了一口凉气进去。
他乔哥是真的有钱啊。
又是给烟又是给钱。
还是给了他一整包！！
这让他怎么能不想去回报他哥啊！
他急哄哄地把手里的东西都攥得更紧了。
“哥！你放心，我回家就上我大伯家跟他说这事儿，我大伯他可疼我了！东西我也都会给的，等明天下午山上回来的时候，我再来给你答复成吗？”
乔衍淡淡笑了笑：“成，明天再说。”
乔开坪却开心地有些飘了。
他脚底还打着旋儿，两人说完话后他就准备往回走，最后关头却又被身后人一把拉住了。
“哥！还有啥事吗，我去给你办。”
乔衍摇了摇头，他用右手指着他怀里，那是他大剌剌放着的三包烟跟一叠五块钱。
“把东西收好，回去了让他们怎么看？”
他平常给乔开坪结钱的时候，都是把数好的钱分完后，才把最后剩下的钱直接给他。
避着点他们都是正常的，毕竟人心难测，保不准有人知道后，就会觉得他钱拿的多，心里再不好受了，这只是关于人心的平衡问题。
乔开坪也都明白。
他不好意思地咧开嘴傻笑了一声儿，鬼鬼祟祟地又回头看了一眼外头，这才把那三包烟跟五块钱都小心翼翼地放进了他裤衩儿里头。
他乔哥对他是真的好。
连香烟这种好东西都肯分给他。
其他人都没有。
嘿！可就他乔开坪有这玩意儿！！
揣好东西后，乔开坪这才冲着他又笑了笑：“哥，那我先带他们回去了啊。”
等收到他的一点头。
他这才一步三回头地蹦着就回去了。
牵上马车那七个人又往小路里去了。
…
乔衍回了院子。
把今天他们摘来的那几篮杨梅分开来，再过了一下秤，跟昨天的数量都差不多。
今天摘了有110斤。
边上也有些零散的粉干菌。
过完秤后却只有23斤。
看到这仅有的几根粉干菌，乔衍也觉得有些好笑起来，他不由地就想到了乔忠平那两口子。
也不知道他们去摘到粉干菌了没。
估计就算把这个山头都翻遍。
也是没办法像他之前那样几大筐地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