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终于结束,所有人都长舒一口气。以往还从未发生过三只怪兽相继出现的情况,金歌不免有些担忧,若今后的局势愈演愈烈,那以人类现在的力量,能抵抗得了吗?怪兽的强大已远非这几架飞机、这几筒炮台所能抗衡的。
“没有奥特曼,我们人类在这场战争中,算什么?”
“队长,你说什么?”后座的张恒没有听清金歌的喃喃自语,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把我放下去吧!我已经联系到了哲圣和彼方,他们在地面作战,比我们可累多了。我下去接他们吧!”金歌谢绝了张恒的请命,执意要自己下去,“张恒你呀!就在这飞机上多适应适应吧!咱们队里有了飞机,以后少不了跑空中任务呢!”
……
“哲圣、彼方,是你们吗?”再次见到陆哲圣和彼方时,金歌竟有些认不出来。天幕之下,灯火黯淡,视线受阻,金歌就隐约看见两个灰头土脸的人,在废墟上摸爬,寻找着幸存的生命,“你们辛苦了,跟我回基地吧!”
“是队长!”早已收起制服的陆哲圣率先回头,见是队长,却再摇了摇头,“队长,我们暂时不能回去,还有很多人没有救出来!”
“救援行动自有专人接管,你俩先随我回总部休息吧!”金歌苦口婆心地说着,见二人仍然不为所动,索性脱掉上身的队服,上前给彼方搭了把手,将一块破碎的石板挪开。
“队长,我们烛照队也是为了保护生命而建立的,这个时候,怎么能脱身离开呢?”彼方此时一肚子愧疚,手上的动作根本不肯停下。
“陆哲圣!明日见彼方!这是命令!”金歌也是有了些火气,声音洪亮有力,训斥二人,“烛照队每完成一次任务,就要快速归队休整,为了下次作战时能有百分之百的精力与准备!”
“你们当然可以留下救人,这没错,是英雄啊!但如果,我说如果,今夜,或者两个小时以后,就有突发情况,需要我们烛照队。到时你俩就拖着现在这副疲惫的身躯去作战吗?耽误作战怎么办?连累队友怎么办?等作战失败再次面对无数伤亡时你们又该怎么办?”
队长说的是啊!我们俩留在这固然有用,但作为最高战力,面对这扑朔迷离的未来,为了减少风险,我们确实应该时刻保持最佳状态,时刻准备应敌。
不过金歌队长的这个如果……我希望不是乌鸦嘴!
陆哲圣和彼方的身形一滞,对视一眼,眼神交流之间都已幡然醒悟。二人见四周海量的搜救人员也已就位,便都停下了行动,转身向金歌走来。
“报告!陆哲圣、明日见彼方,请求归队!”
……
基地内,陆哲圣和彼方看着驾车扬长而去的金歌,无奈地摇了摇头。俗话说官大一级压死人,但官大一级所做的工作也要更多。战斗刚刚结束,金歌便接到上级的紧急通知,往帝都开会去了。
作战室内,只有百子和凯瑟琳两人,孙悟君八成又去训练了,而张恒……可能在哪个厕所呕吐吧!
见陆哲圣、彼方归来,百子向凯瑟琳点点头,随后起身为二人各倒了一杯热果茶,而凯瑟琳则端来了几碟点心。
“我们还以为你俩去吃饭、休息了呢!”凯瑟琳走过陆哲圣身边时,见他衣服又脏又皱,便用手轻轻拍打掉灰尘,将布料抚平。
“我们俩,着实没有那个心情……”陆哲圣看了看时间,刚刚七点过半,可他却觉得这一天是如此漫长。
进队的第二天,早上认识了彼方,上午与戴卡一起击败安东拉,下午又遇见准哥,与亚波人的三头超兽作战。
这是什么准哥待遇、扳机仔副本!
“说起休息,我确实有些累了。队长也说过,我们必须抓紧时间休息,时刻应对接下来随时可能发生的挑战!”彼方向三人道别,打算先行一步回宿舍休息了。
“等等,彼方,我正巧也要回宿舍,顺路吧!”百子急忙跟了出去,出门的刹那转身向凯瑟琳摆了个抱歉的手势。
“抱歉啦,凯瑟琳,今晚不能陪你一起值班了!”
就在路、彼二人回来之前,百子就接到了孙悟君的微信,拜托她与凯瑟琳抽空开导一下刚从血淋淋的战场走下的两位年轻人。
“百子,这件事就拜托你们了!我深知他们此时的内心感受,若不能及时走出来,会越陷越深的!”按下“发送”键的孙悟君,静静地躺在“曙雀号”起飞的跑道上,望着如墨般的夜色,任由回忆将自己拉扯出好远。
……
彼方和百子走后,留在作战室的二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so……哲圣,你真的不回去休息吗?看你的状态很是疲惫。”从百子那接下任务的凯瑟琳主动开口,打破尴尬。
“不用了,作战室宽敞,待在这挺好的,也能休息!”陆哲圣有些害怕回到自己那个狭小的房间,太过孤单的话容易胡思乱想。他饿极了,拿起几块饼干和蛋糕,塞进口中,肚内方有几分饱腹感,边吃边说道,“我今早看值班表,晚上是琳姐值班吧!我留在这儿会干扰到你吗?”
凯瑟琳急忙摆手道:“当然不会!平时也是百子陪我一起值班。我……一个人在这里待久了,总是容易想起我爸爸……”
凯瑟琳的爸爸?不就是“烛照队”牺牲的前队长吗?
“嗯,这是他生前工作过的地方,是他投入心血最多的地方。他虽然牺牲了,但他的烛照队还在,他那天下大同的心愿,他那守护家园和生命的使命,我会继承下去,努力完成的!这是我加入烛照队的原因!”
“哲圣,你呢?你选择加入烛照队的理由、你的愿望和志向是什么?”凯瑟琳觉得,自己与陆哲圣年纪、经历相差不大,“开导”这一任务自己可能不太够格,所以决定换种方式,让两颗逐渐敞开的心平等交流。
“在这个动乱的世界里,我想保护、拯救每一条生命,无论是我爱的、恨的,我认识的、陌生的。很不切实际的想法吧!事实证明的确如此,我没有足够的力量,徒有一颗无力的心,很可笑吧!”陆哲圣自嘲道。
“我不觉得可笑!有一颗圣人般的心为什么要被嘲笑?可能我们的能力确实不够强大,但不敢去想,不敢去定这种宏伟的、甚至看起来不切实际的目标,我们永远不能突破自己的极限,做的更好!”
凯瑟琳将椅子拉近陆哲圣,与他平视着,继续说道:“没有梦想的人如虫一般可悲,索性我们都是怀揣着大梦想的人!一起加油!为了父亲的遗志,为了拯救每一条生命。干杯!”
望着递到半空中的玻璃杯,和凯瑟琳那朗星般的明眸,陆哲圣的心落地了。踏实的感觉再度归来,他觉得整个作战室无比亲切,面前的人无比亲切。
这就是家的感觉吗?
“谢谢你,凯瑟琳!”他也递出自己的杯子。清脆的玻璃碰撞声后,两人将杯中果茶一饮而尽,相视一笑。
“你要是想谢谢我,就把这些我做的饼干和蛋糕都吃了吧!”
……
“原来你的父亲也在tdc工作!”回宿舍的路挺长,百子特意慢吞吞地走着,与彼方聊了好一会儿。
“他是tdc科研部的一名负责宇宙探索的科学家,但从小我很少见到他。他很忙,忙到我生日也不会回家,过年过节也不会回家,家中只剩下我和母亲。”彼方耷拉着脑袋,似是气愤,似是无奈,“百子姐,不怕你瞧不起,其实我进烛照队,甚至从小到大的第一目标,并不是多少高尚伟大的家国和人民,就是很自私的,为了能让我父亲发现我、正视我!”
百子拍了拍彼方的肩膀,说道:“这有什么自私的呢!向父亲证明,和进烛照队与怪兽作战,并不冲突呀!那这样说的话,其实我入队的首要目标,也挺自私的,是为了一个人!”
彼方瞬间抬头,精神了不少,追问道:“百子姐,为了谁?”
百子笑而不答,只是用拳头轻轻锤了下彼方的肩膀。
“我们各自身上,都有背负的明天!”
……
回到宿舍的彼方,从包中取出一张泛黄的全家福,看得出神。
陆哲圣和凯瑟琳畅谈了许久。为伏在桌前、陷入梦乡的凯瑟琳披上外套,陆哲圣守在通讯器前,脑海中满是对奥特曼力量的渴望。
百子慢慢地在飞机跑道上散着步,夜风温柔地撩动着她的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