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瑟琳照例被每早的闹铃震醒,她睡眼朦胧地抬起头,随意一捋乱糟糟的头发,意识再清醒点时发现了披在自己身上的衣服。这件衣服尺寸有点大,显然不是她自己的,也不会是身型更娇小的百子的。
那只有……
“你醒啦!睡得还好吗?趴在桌面上睡夜晚会不会凉了点?”陆哲圣一夜未合眼,如一口老钟般守在通讯器前,见凯瑟琳迷惑地抓着自己的衣服,便解释道,“放心吧,衣服是新的!昨晚抽空回了趟宿舍,把作战弄脏的衣服全换了!”
“啊啊啊!你还在这儿!完了,我的形象毁了!”想起自己平时那任性的睡姿,凯瑟琳双颊瞬间染上红晕,但随即又想到昨晚应是自己值班,慌忙问道,“哲圣!夜里有电话打进来吗?”
“有的!大概凌晨三点,金歌队长打回电话,说他这几天都会留在帝都,参加一个很重要的会议。队里的事情暂时由百子姐负责。”陆哲圣不禁有些好奇,“我之前看成员名单,孙悟君前辈才是副队长呀!为什么队长不让他、而让百子姐主持大局呢?”
“这个嘛,说来话长,简单来说,就是悟君他不习惯这种统筹全局、发号施令的工作吧!”凯瑟琳梳着头发,看着化妆镜,感叹着自己的素颜居然也这么能打,“再加上百子性格沉稳,跟着金歌队长也学了不少东西,队长才放心地把这任务交给她吧!”
作战室的门忽然打开,精神而又干练的百子走了进来,见到二人,有些惊讶,带着歉意地看着手中的袋子:“哲圣也在呀!不好意思,我以为只有凯瑟琳一人,所以就只带了我和她早餐。要不三人分一分吧!”
“不不!我已经吃过了,很饱,你和琳姐吃就好!”陆哲圣苦涩地摸着自己扁扁的肚子。为了礼貌与风度,只能委屈你了,我的好肚子!
“哟,大家都来得这么早呀!”门再次开启,张恒勾着彼方的肩膀,一起走了进来。
“哲圣哥,原来你在这啊!我早起去买了咱几个的早饭,可敲你房门怎么也没有动静。”彼方挥了挥手中提着的四个餐盒,每个餐盒内都盛得满满的。
凯瑟琳灵动的眼眸一转,玩心又起,坏笑着说道:“哲圣,彼方对你真好,给你带了早饭。可是怎么办呀?彼方。哲圣刚才说自己吃过了的,饱得很。不知道他现在还该不该吃!”
“吃!”陆哲圣艰难地从牙齿缝里吐出了一个字。
……
几人见等不来孙悟君,也猜到他又去训练场了,便围着圆桌坐下,一边闲聊一边吃饭。陆哲圣实在是太饿了,连给孙悟君打的那盒饭也狼吞虎咽地一块儿解决了,惹得早就觊觎这盒多出来的饭的张恒连连撇嘴。
“铃铃铃~”
“你好,这里是tpu总部烛照队处……什么?好的,明白了。你们也辛苦了!”凯瑟琳放下电话,向众人说道:“是a-35地区的警察局打来的,说是他们辖区下的水江小镇,有两个饲养怪兽的孩子。由于涉及可能到怪兽,所以想请我们烛照队出马。”
“饲养怪兽的孩子?消息属实吗?”彼方刚刚吃完饭,边擦着嘴边问道。
“既然向我们烛照队寻求帮助,恐怕不是寻常事件。属不属实,到现场调查一番便知。”百子沉思了一会儿,站起身来,“哲圣、彼方,驾驶日神一号,前去现场调查。”
“那我呢?”见百子对自己没有丝毫安排,张恒备受冷落。俩新人刚来两天,就干了这么多工作,咱这老队员却养老了,自己的脸该往哪搁儿?
“张恒你……队长有分工,哲圣、彼方是地面外勤组。你和悟君是空勤组哦!”
“又是飞机!淦!”
……
日神一号车稳稳地停在了水江小镇内。一路上秀丽的景色很是能抓住彼方的眼球。一汪清渠环绕着整个小镇,澄明透亮的水映着不远处翠绿的山。放眼望去是大片大片的农田,正值晌午,仍能看到三三两两耕作的背影。但看村居不难看出,小镇倒是富饶,家家户户几乎都是二层小楼,白墙黛瓦,整齐干净。在城市待久了,乍一见到风俗画中才会有的乡村,彼方甚是喜欢。
而至于陆哲圣……正仰面躺在车后排,呼呼大睡呢!
……
“哲圣哥,到了!”彼方打开后门,试着将陆哲圣唤醒,“我刚刚询问过几个镇上的警察和村民,那两个饲养怪兽的孩子,应该就住在这一户人家。”
陆哲圣迷迷糊糊地下了车,睡眼惺忪,接过彼方递过的湿巾,擦了擦脸,稍微精神了一些,便开始打量要调查的这户人家。
与其他人家相比,眼前的这栋房子显然年岁已久,没有翻新过,土黄色的草泥墙在处处皆是白色砖墙的小镇很是扎眼。大门的两侧贴着早已泛黄、破损的对联,门头的匾只剩“家和万”三字,带有“事”与“兴”字的后半部分已不知去向。朽掉的木门即使掩着,也能从宽大的缝隙中看到里面。
陆哲圣伸手正想敲门,而木门拖着长长的“吱呀”声,打了开来,两个十二三岁的孩子,茫然地看着自己。稍高一点的孩子肩上背着一个大布袋。
陆哲圣一时语塞,自己究竟该怎么开口。直接问,孩子,听说你们在养怪兽?如此直接,应该会吓到他们吧!他看向彼方,却发现彼方也好像卡住了,支支吾吾就是张不开嘴。
倒是两个孩子先开口了,语气中没有太多惊讶和惊慌:“这位叔叔,那位哥哥,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话虽然很是礼貌,但陆哲圣能从他们的语气中感受得出不寻常的冷漠和距离感。他也不计较自己被刚被称呼为“叔叔”,更加温和小心地问道:“孩子们,不要惊慌,我们只是来做一个寻常的调查。有人说,你们在……就是……与怪兽……不不……饲养怪兽?”
两个孩子还未回答,陆哲圣就见一群村民迅速集结,气势汹汹地围了上来。彼方见状,赶紧上前,展开手臂,拦下他们。
为首的穿一身老式深蓝色人民装,约莫五十多岁的样子,奔到跟前,扶了扶大黑框眼镜,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你们俩还敢回镇子,这次非得给你们抓起来不可!两位同志是上面派下来的?太好了,赶快收拾掉这俩晦气的问题孩子!”
“大伯……”个子娇小的孩子这时脸上才浮现出惊慌,声音都压得很低。
“别叫我大伯!我现在是村长,代表整个村子。而且从你爸死后,咱两家就没啥来往了!你造的孽,可连累不到我!”那大伯语气中带着激动与恐惧,冲上来抓住陆哲圣的手,“同志,怪兽是他俩搞出来的,跟我们这些寻常百姓可没关系,你们快点将他们抓起来吧!”
“够了!”陆哲圣怒吼一声,用力甩开大伯的手,退后一步,将两个孩子护住,“我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一群大人,对两个孩子如此咄咄逼人、恶语相加,像什么样子!”
“待我们先……”陆哲圣回头,想先听听两个孩子自己口中的故事,却发现他们早就像脱笼之鸟,向后山方向跑远了。
“彼方,你跟过去,尽量不要刺激到两个孩子,慢慢与他们相处一下,看能不能问出一些有用的东西。”陆哲圣极不情愿地看着面前这一堆村民,决定自己留下,也与村民们讨一些也许真假难辨的信息。
“同志,你要相信我,一定要抓住那两个孩子!”村长高声向追着孩子而去的彼方喊着,回想起那恐怖的一幕,身子还不断打着颤。
“他们……他们养了一只恶魔!吃人的恶魔!”
“养恶魔的,也是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