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了。”顾礼桉打断她们的争执。
“安排确实不合理。”他抿了口咖啡淡淡说道。
周芸岚闭上嘴没再说话。
江眠和他对视一眼，等待他的下文。
百叶窗外有阳光照进来，顾礼桉一身清冷，咖啡渐渐沉凉。
半晌，他淡薄启唇：“做我部下的秘书吧。”
还没等他说完，旁边的周芸岚严声拒绝：“顾总！这怎么行！”
“你是总裁还是我是。”他随意撂下一句话，让周芸岚噤了声。
她眼中带着冰冷的弧度，还是不肯接受，但语气总归好了些：“顾总，她只是一个新员工。”
凭什么一来就能进入核心团队。
顾礼桉面无表情：“我一向惜才，她做的不好我也不会容忍。”
一句话表明了他的立场，给她机会，抓不住就走人。
他看向那个冷媚的脸庞，“接受吗？”
江眠回看他，“可以。”
核心团队，即使是最底层的位置，也能学到太多东西。
*
江眠正常工作，兢兢业业，时常忙得找不着南北，但还是有许多人说她闲话。
她照旧去休息区冲一杯咖啡，走近时，入耳即是刺棘的流言蜚语——
“喂你知道吗，就新来的那个江眠，她好像和老板有一腿！”
“我觉得也是，就看那长相，也不像是什么好玩意。”
“也不能这样说啊，顾总那么冷，怎么接近啊……”
“……”
江眠清了清嗓，那群长舌妇慌忙逃跑。
她没往心里去，不需要别人认可，只要做好本分，问心无愧就好。
下午秘书团开会，顾礼桉坐在最中央听着汇报，空调吹来满屋凉气，像他身上的温度。
待他做完最后的总结，所有人都准备离开。
他敲了敲桌子，突然出声：
“以后，不要再让我听到乱造谣的声音，不然直接滚蛋。”
毫无温度的声音却带着出奇的凌冽和锋利，大家都面面相觑，没人敢走动。
半晌，顾礼桉瞟了最边缘的女孩一眼，漠声说：“所有人离开，江眠留下。”
房间里的人蜂拥而出，只剩下顾礼桉，江眠。
以及周芸岚。
“只剩江眠，没听懂？”
他连动都没动，像是早已猜到这种画面。
周芸岚脚步缩挪了几下，最终还是冷着脸出去。
远处铅灰色的天空映着压抑的房间，江眠最先起身走到他面前，“顾总。”
男人没有移开视线，默然喝了口咖啡。
“来冕安，还习惯吗。”
江眠沉了口气，“很好，习惯。”
待遇不错，工作不错，除了有一些流言蜚语，其他都挺好。
男人微点了点头，“明天陪我去参加一个舞会。”
他平淡如水的说着，但突然攥紧的手出卖了他紧张的情态。
江眠没有多想，“好。”
翌日夜晚，一辆黑色宾利停在一座小洋楼门口，顾礼桉已在这里等候多时。
门里走出一个穿着抹胸蓝橘麟侧叉鱼尾裙的娇艳美人，月光下的她像一只夺命雪狐，微风吹起她一头墨染般的长发，波光潋滟的水眸在一片漆黑中宛若星光闪烁。
岁月果真垂爱她的面庞，让人尽失神。
江眠走到他身旁，唤了唤他，“顾总？”
顾礼桉瞳孔逐渐恢复正常焦距，他撇开眼：“在外面不要叫我顾总。”
江眠反问：“那叫什么？”
男人长得高挺，五官俊翊，一袭黑色西装禁欲清冷，他薄唇微抿：“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
说罢，他大步上车。
江眠愣在原地，看到他眼神的指示，她默默坐到了后座。
顾礼桉后视镜看了她几眼，但最终没说什么。
两人一路无言，一个像冰块，一个尴尬到抠出三室一厅。
他好像越来越冷漠了。
*
云顶酒店承包多个酒席舞会，今天这百层楼竟全被包了下来，可见酒会举足轻重的影响。
灯光熠熠，江眠挎着顾礼桉进了包厅，来自世界各地的优秀企业家齐聚一堂，宝马香车，富丽堂。
有从豪华套房出来的外国友人，有娉婷谈笑的名媛贵族，还有相互交流的商业人才，一时间让人觉得眼花缭乱。
顾礼桉看着旁边好奇的女孩，忍不住打扰：“要不要吃点东西。”
江眠回神，“不了顾总……”
“嗯？”
江眠碧潋神色变幻，“额…不了，礼、礼桉。”
男人微乎其微的勾了勾薄唇，“嗯，礼桉。”
好听。
……
宽阔的大道为一辆黑亮劳斯莱斯开路，一个高大的男人从后座迈出。
一身浅灰色西装衬得他风流矜贵，气宇轩昂，光洁额前的两缕碎发凭添几丝勾人意味，灰银色腕表衬着他雕刻版的俊脸，沉稳淡定，天生的君王气质。
但奇怪的是，如此俊帅的男人，身边却没有个女伴，孤身单影衬得他气场更为震裂，所有人都甘愿为他让路。
“顾爷，你终于来了。”肖准溪递给他一杯红酒。
顾宴瑾顺手接来，“萧墨燃呢？”
“害，那家伙忙着追老婆呢，去国外了。”
顾宴瑾手顿了一下，“又去了？”
“嗯呢呗，又去了，一个星期能去六百趟，直接住那儿得了。”
顾宴瑾挑了挑眉，没说话。
扬杯抿了口红酒，杯口在暖白色灯光下闪着细泽，也映出那个婀娜身姿。
顾宴瑾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酒杯随意扔给肖准溪，不待肖准溪反应，他带着隐隐怒气朝那个身影走去。
一手插兜，一手恣意捏起一杯橙黄色香槟酒，他眯了眯眼，看着那个和男人谈笑风生的娇媚小人，手中的细长杯衔差点被他摁断。
喝了口酒，他递给女人，“江眠。”
高大的身影投下来，遮住眼前的光芒，还在和顾礼桉有一搭没一搭聊着的江眠一愣。
四周视线注视着她，她朝声源投去。
男人正抿唇拧眉看着她，冰若霜寒，带着克制的妒意。
江眠又转回头，把他视为空气。
“江眠。”
顾宴瑾冷硬着面庞继续叫她，旁边一群人在窃窃私语——
“这女人谁啊，居然敢不接酒杯。”
“但她真的好漂亮，难不成是顾爷的新女人？”
“你知道什么，顾爷都七八年没有女人了，这个可能是得罪他了吧。”
“他不是有个女伴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