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男人猛地睁开双眼。
深褐色的眸底里满是猩红和绝望。
他喘着粗气,胸口起伏剧烈。
透过夜色看清楚眼前是在哪里后。
他缓慢地低下头,怀里躺着的人儿紧紧地攥着他胸前的睡衣,闭着眼,安然入睡着。
男人定定地看了她半晌,喉咙突然溢出了无声的笑,胸膛也跟着震动着。
有庆幸的,难过的,委屈的,也有痛心的。
复杂的情绪糅杂在了一起。
他俯下头,将怀里的南初紧紧地抱在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发顶,闭着眼,眼泪无声地滑落。
南初嘤咛了一声,伸手抱着他的腰,贴在他的怀里。
“老公,你怎么了?”
她闭着眼,瓮声瓮气地问道。
贺斯言勾起嘴角,嗓音暗哑,“没什么,就是做了个梦,有点害怕。”
南初抬手,轻轻地拍着他的头,安抚着,“别怕,有我在。”
男人听到这话,不由得抱紧了她。
“初初,我爱你。”
南初弯着唇,回应他,“老公,我也爱你。”
他的爱,在此时此刻,是有回应的。
而不再是冰冷的一句,不管他做什么,她都不会喜欢他。
贺斯言低下眼眸,用手捧着她的脸。
即便是在黑暗中,他也能清晰地看到她脸上的轮廓。
那张精致绝色的脸庞,皮肤细腻,丝毫痕迹都没有。
南初在他的手抚上来时,就睁开了眼眸。
她眨了下眼,“阿言?”
贺斯言眸色深邃,看着她的脸,指腹轻轻地摩挲着,嗓音沙哑,“是不是很疼?”
南初闻言,一怔。
她在黑暗中看着那双眼眸,情感炙热得仿佛是要将她淹没。
疼?
疼什么?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贺斯言也没有再问下去,托起她的下巴,深深地吻了下去。
他的吻激烈而又迫切。
仿佛是要证明着什么。
南初后仰着头,承受着他的吻。
……
不知道过了多久。
贺斯言俯着身,贴在她的颈窝处,闻着她身上还有发丝上的气味。
气息有些不稳。
南初胸口也起伏剧烈。
她被亲得有些懵,仿佛缺了氧许久。
“阿言,你……”
怎么了?
话还没说完。
贺斯言摸摸她的头,撑起身,将她凌乱的衣摆拉了下去,又把扣子仔细地扣上。
“睡了那么久,饿了吗?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南初看着他的动作,顿了顿,“我口渴了,想喝草莓奶。”
男人轻笑,应了声,“好。”
他低头,亲了亲她的脸颊,“我去给你做。”
说完,便起身。
他随手捞起扔在地上的睡衣穿上,然后走出卧室。
南初撑起身子起来,打开了灯。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
楼下。
贺斯言走到厨房里。
打开冰箱,从里面拿出了新鲜的草莓和牛奶。
动作十分熟练地准备着。
南初踩着拖鞋,慢吞吞地下楼。
她听到厨房的动静,走了过来。
站在厨房的门口,看着男人忙碌的背影,勾了勾唇。
“阿言,我突然想吃你做的炒米粉了。”
听到这话,贺斯言动作一顿,回头看了她一眼,“好,给你做。”
他又走到冰箱里,拿出做炒米粉的材料出来。
南初看着他的动作,愣了几秒。
“你不是说过……”
之前若不是她怀孕吃不下其他东西。
他是不会让她吃这种东西的。
更何况,她又喜欢吃很多辣的。
会对胃不舒服。
他就更不同意了。
就算后来她想吃,他也会想办法岔开这个话题,然后给她做别的吃。
今天竟然这么爽快就答应了?
南初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太了解贺斯言了。
怎么可能会感觉不到异常呢?
南初抬脚,想要走进厨房。
贺斯言擦了擦手,转过身,弯腰,将她直接抱起来。
南初猝不及防,下意识地抱住了他的脖颈,环住了他的腰。
“阿言。”
男人低眸,眼底含笑,“不想吃了?连厨房都敢进,嗯?”
之前怀孕的时候,他就勒令了。
她不能踏进厨房半步。
南初对上了他的眼,怔了几秒。
她回过神来,没忍住拍了下男人的肩膀,“谁说的,你刚才答应了要给我做炒米粉的,不能骗我。”
贺斯言抱着她,往客厅的方向走去,“只要你乖乖的,你想吃什么,我才给你做。”
他稳稳当当地抱着她,来到客厅的沙发上,将她放下。
又扯过一旁的薄毯,盖在她的腿上。
“乖乖地等我一会儿,草莓奶很快就好了。”
他说完,捏着南初的下巴抬起,轻啄了下她的唇。
“听话。”
说完,就起身,回到厨房里忙活。
南初就坐在沙发上,拉过一旁的抱枕抱着,看着男人的背影。
她勾了勾唇,无声地笑了笑。
没一会儿,贺斯言端出来一杯新鲜的草莓奶。
南初接过,咬着吸管,喝了口,然后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啊?我想慕儿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当了母亲之后就不一样了。
才离开多久啊,她就想孩子了。
贺斯言温柔地摸摸她的脸,“太晚了,我们明天再回去。”
南初喝着草莓奶,唔了声,“好。”
她拿着手机,看着里面的消息。
见他没动,就站在这里。
她用脚踢了踢他,“你快去做呀,我饿了。”
语气挺娇气的。
都是被他惯的。
但她也确实是饿了。
一晚上都没有怎么吃过东西。
就算是吃,也只是在继任仪式上吃的小点心。
早就消化得干干净净。
听着这熟悉的语气,贺斯言笑了笑,“好,马上就去,老婆大人。”
说完,他又亲了亲她的脸,才餍足地走向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