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下车了，心情复杂地站在寒冷的天地之间，林岳最后那句话在脑海里回响。
“你运气好。”
确实是运气好才会撞上这么好的机会，只要做一点点事就能获得四十万。
一张发财麻将牌在林岳食指和中指指缝中钻出，接着又一张发财麻将从旁边指缝钻出，像变戏法一般，在手掌中翻滚。
手掌宽厚，手指灵活，一双手跟身材不成比例。
“想不到那小子竟然会拒绝，这么好赚钱的机会也不要。”林岳的司机钱南勇道。
林岳笑道：“他根本不屑这点钱。”
钱南勇惊讶道：“他连车都没有，还看不上四十万？”
“有些人运气总会比较好，如果不是遇上我们，今晚他可能都走不了。”林岳把玩着麻将。
钱南勇道：“难不成王魁军在打那个小子的主意？”
“大概是，不然王魁军也不会那么急切挽留一个连车都没有的小子。”林岳道，手中的麻将速度越来越快。
忽然手中的麻将凭空消失，接着道：“那小子真不不知道是谨慎还是糊涂，怀璧之罪都不懂。”
钱南勇道：“也是，没钱没胆量，斗不过王魁军的。”
林岳道：“王魁军输个几十万都要赢回来的人，那小子躲不掉。”
过了好一会，林岳又道：“这样一来也好，给点压力，他才会过来我们这边。”
钱南勇转着方向盘道：“我们不是已经有人了吗？干嘛还要用他？”
林岳忽然冷道：“我和你联手，区区智能麻将机谁又赢得了。又何必要其他人？”
钱南勇后背像被抽了一鞭，吓得不敢再说话。
见钱南勇知错，林岳才道：“干我们这一行，能低调就低调，没到万不得已底牌都不能让别人看到。我们赢钱，送点出去算什么？”
忽然转口道：“记住我们是做正经生意的，玩牌只是娱乐，没必要也不要玩。”
“是。”
秦川茫然走在街道上，现代社会的尔虞我诈超出他想象，你在骗人的时候，别人或许正在骗你。
这好像是亘古不变的人性，就像部落里的祭司，心肠也歹毒。
唯有小花是个善良淳朴的女孩！
秦川踩着湿漉的地面，想着部落那边应该也下着雪了吧？不知道会不会很冷？
忽然秦川被一段广告吸引——最后一天，关门回家，全场五十元一件。
“或许可以为小花做点什么？”秦川想到小花送自己的兽皮，没有裁缝技术，几张兽皮凑在一块，抵御不住寒风。
“老板，有多少件羽绒外套？”秦川看着店铺里被客人挑选完，散乱的外套。
“三百多件，怎么你全要啊？”老板娘正看着直播，抬头看一眼秦川，又盯着手机屏幕。
秦川道：“没有，买不了那么多。”
老板娘忽然笑出声，像是没听到秦川的话。
秦川接着道：“便宜点的话或许可以。”
一万块钱，只能买两百件，但那个部落少说也有三百人。其实两百件也够用，确保妇孺有的穿，多出来的兽皮凑合一下真的够用了。
秦川不小心把心里盘算的话都说了出来，老板娘听了差点想拿扫把赶人，五十元已经是成本价，要不是房租太贵，也不急着清仓，前期都是七八十一件甩卖的。
“再降价我都要亏本了。”老板娘幽怨，生意难做，生活成本压得透不过气。
秦川道：“那就买两百件吧！”
老板娘心里猛地一紧，抬头询问道：“你说几套？”
“两百。”
“两百？”老板娘再次确认自己没听错。
“对，一万块，两百套。”秦川一字一字道。
老板娘立即换了个态度，整个人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拉着秦川挑款式，其实也就男女两个款式，黑白灰红四种颜色。
秦川均匀挑选，最后发现两百件羽绒外套竟要两个大麻袋才装的下。
挑选完后老板娘忽然问道：“你买这么多衣服，送贫困户吗？”
“算是吧！”秦川想到那些穿兽皮，没鞋子的原始人，转口问道，“提供送货服务吗？离这里十多公里。”
老板娘对秦川的态度肃然起敬，爽快答应下来，拿起手机打电话，语气严厉道：“死鬼跑哪去了？快来店铺。”
挂断电话后又笑眯眯地看着秦川道：“你等下，我老公在拉货，很快过来。”
秦川拿出一沓钱，到现在他都没数过，也不知道有没有一万整。
“你点一下。”
老板娘见秦川用现金结账，愣了一下，这种小店可没有验钞机，还要一张一张点。
“你等下，我去借台机器过来。”
没一会老板娘抱着一台验钞机过来，接上电源，钞票顺利通过，正好是一万整。反复验钞三次，确认没问题，老板娘才把钱装入腰袋里，腰围看起来更大了。
“像你这样年轻帅气，又有爱心的人已经不多了。”等待车的时候老板娘使劲夸秦川，秦川都只是笑笑。
一辆贴着货拉拉的面包车停在服装店门口，老板娘立即说道：“怎么这么迟？客人等好久了。”
老板不敢还嘴，默默搬着衣服。
秦川和老板一起搬，装进车里看起来也不多。
老板娘又送了些次品尾货给秦川，凑合着用也可以。
“秦川。”秦川后背忽然被拍了一下，声音很熟悉。
秦川转过头发现是小兰，背着黑色单肩挎包，一身宽松的休闲装。
“你怎么在这？穿这么少不冷吗？”
小兰忽然向秦川怀里靠去，道：“冷啊！忘记带外套了。”
小兰下班后出来逛街，放松心情，想不到能在路上撞见秦川，兴奋地跑过来打招呼。
秦川没有闪躲，他感觉到小兰身体真的很冰冷。
“在这里买一件吧！不然会冻死的。”
老板娘很合时宜地拿了一件黑色羽绒服递给秦川，饶有趣味地笑道：“这是送的。”
秦川本想拒绝老板娘送，可是身上没有更多的钱。
秦川为小兰披上外套，道：“好啦！穿好衣服就不冷了。”
小兰穿上外套笑道：“谢谢老板娘。”
老板娘瞧着小兰俊美的脸蛋，觉得眼前两人十分登对。
“要谢就谢你男朋友，一口气买了两百件外套扶贫救难，真是有善心。”
两人都没反对老板娘的说法，各自心中明白大家心里都没那个意思。
小兰瞪大眼睛问道：“不是吧，你这么有爱心？”
在她眼里，跟王魁军走这么近，而且还有点好色，跟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秦川摸了摸鼻子，笑道：“我不像有爱心的人吗？”
然后眼睛盯着小兰身上的外套，好像在说我的爱心已经泛滥到你身上了。
小兰撇过头去，一副不屑的样子，像是在说谁稀罕？
“我走了，你慢慢播种你的爱心吧！”
秦川看着小兰离去的背影，不禁笑了，又摇了摇头。
面包车装好货回去，老板是个老实巴交的人，基本你问一句他回答一句，你不说话，他绝不会多问。
车很稳，开进乡道速度慢了下来，老板开车很小心，很爱惜自己的赚钱工具。
秦川在副驾驶指着方向，秦川在村尾，只凭着车灯看路，缓缓开到窑洞门口。
老板下车第一句话就是怀疑，道：“这地方有贫困户？”
秦川都不知道怎么解释，跟他说窑洞里面就有一群衣不蔽体的原始人，他也不会相信。
“会有人需要的。”
衣服搬进窑洞，老板立即就开车离开，像是害怕回去慢一点就被老婆骂。
秦川回到窑洞，忽然听到汽车喇叭声，村道不大，同时两辆轿车经过需要一台让路。
但秦川像是想到什么可怕的事一样，冲了出去，躲在暗处观察。
见到面包车和要进来的轿车对上，面包车缓缓后退让开路。
秦川看不清来人是谁，但把车开进来这里的，除了找他之外没有其他人。如果说有谁那么有钱开好几辆轿车过来找自己，恐怕也只有王魁军了。
看阵势大有强买强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