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馆的动作很快。
短短几日,青梁城就只剩下武馆一个声音。
这也得益于四虎帮残众并无多少抵抗。
青梁城一安定,沈渊出发的日子也就到了。
沈渊特意买了两张地图。
一张去武安城,另一张标记着怎么去其他临近青梁的城市。
买这两张地图,沈渊是为自己独自离开做准备。
如今青梁城再无四虎帮祸乱,刘寻反悔不走,留在青梁也有可能。
沈渊当然不会逼迫刘寻和他一同离开。
若是刘寻想在此处扎根,图个安定生活。
那沈渊就留些银钱,并将山水剑法相赠,算是报答救命之恩。
沈渊前去询问,刘寻果然面露犹豫。
“刘师兄,若是家族那边不打紧,留在青梁安家,也是不错之选。”
沈渊直接开口提醒,同时算是询问对方的意图。
刘寻沉思许久,最后轻声一叹。
“若是家族当真无事,我自是想留下,可我一年未归,家中现状如何,我浑然不知,怎叫我放心。”
“我刘寻不是薄情寡义之人。当初家族危难,将我送出武安城躲避,如今家族召回,我怎可图自身安逸,弃家族于不顾。”
沈渊赞同,若刘寻是狡诈之辈,也不会救他性命,两人也就没有瓜葛。
“既然如此,那就待刘师兄准备妥当,便出发吧。”
刘寻笑道:“此去武安,你我便不再是武馆之人,便以兄弟相称。侯兄,你看如何?”
“就如刘兄所言。”
……
刘寻准备半日,备好马车,便和沈渊出发。
马车本就是刘寻当初来青梁所驾,一年后又再次派上用场。
刘寻宅院留给家仆住宿打理。
当初有五名家仆跟随刘寻而来,一年来的安稳生活,致使其中三人不愿离开青梁,刘寻便将自己在青梁的宅院送与三人。
若有一日,刘寻返回,三人便继续侍奉刘寻。
剩余两个仆从,轮流驾车,载刘寻与沈渊去往武安。
沈渊看来,这刘寻对仆从甚是宽容。
刘寻解释道:“青梁不同武安,在武安,我们称青梁为弃城。朝廷不予管制,属于自生自灭之地。”
“青梁由当地人自治,便没了齐国法度的限制,我之仆从,本就因齐国法度而来,到了青梁这等无法之地,便是不服从我,我也没有办法。”
“还不如留些主仆情义,若是他日再见,还能有个照应。”
沈渊点头,又指了指驾车的两人:“那他们怎甘愿同你回武安?”
沈渊声音并无控制,前面驾车的两人听得分明。
两人一人名童生,一人名童罗。
都是二十出头的年纪,比刘寻大得多。
刘寻在家族本就习武一段时间,如今也已十五,这个世界算是成年。
十五还没有成就后天,实属平庸。
童生笑道:“刘公子对我等仁义,是有大恩,我等甘愿以刘公子为主。”
童罗附和道:“正是,若没有刘公子护持,在青梁也立不住跟脚。”
聪明的做法。
沈渊目露赞同之色。
青梁虽没了齐国法度限制,可他们终归是奴仆出身,没有刘寻的身份做保护,定要遭到针对。
刘寻为人宽厚,只要刘寻无忧,他们也会跟着过好日子。
路途遥远颠簸,沈渊不免怀念起公路汽车的感觉。
青梁作为弃城,本没有大路直接通往。
因此路上免不了穿越丛林山路。
沈渊也不愿闷在车厢内,一路上多是在外面观察,不时和童生他们轮换,顺带学习驾车技巧。
山路崎岖,丛林迷障,沈渊也意识到此趟路途多番不容易。
沈渊不时找些话题与童生二人闲聊。
“你们来时,见这荒山野岭,就不曾想过,里面有鬼怪藏匿其中?”
童生笑道:“侯公子说笑,这地方渺无人烟,人都没有,鬼又何来?”
童罗也道:“若有怪物,我等瘦胳膊瘦腿,恐怕还不够其塞牙缝。若是世上真有鬼怪,我等来时恐就遭难,还会等到现在?”
“比起鬼怪,还是那路上盗匪可怕些。”
沈渊顿了片刻:“也是,若比可怕,什么能比得过人心。”
不过。
鬼怪可能没有,这山野密林,猛兽却是多生。
一路上沈渊已经不止一次感受到有活物的气息徘徊在马车周围。
手掌不自觉靠近怀里的飞刀。
临走前从铁匠铺买了一大把,这可比自己磨的铜片强得多。
刘寻等人能平安来到青梁,自有他们的运气。
沈渊作为保底人,可不相信自己的运气。
唯有实力才能让他安心。
待四周气息消失,沈渊回到车厢内。
这趟出行,沈渊所带之物不多。
包裹里带了水壶肉干,备用衣物,飞刀银钱。
背后宝剑一把。
便再无他物。
临走前他还去静心居收了一次旧书,一共七十多本。
算是把静心居积压的旧书打包一空。
为功法大保底垫好次数。
至于店内的新书,沈渊没考虑。
他身上虽钱多,那也要留着去下个城购买补药。
眼下沈渊更需要补药来提升境界。
他不会仗着武力去做偷抢之事,所以身上的银钱还是要有所规划。
最后沈渊打包起十连出的书,连同山水剑法,埋到王婆婆后院一棵柳树下。
这是他的兴趣,留下一些宝藏给后人挖掘,想一想就很有意思。
从青梁城出发起,刘寻就一直想吐槽沈渊背剑的模样。
明明衣着打扮像仆从伙计,偏偏背剑扮作侠客,又声称自己在做生意。
简直不伦不类。
见刘寻盯着自己的宝剑,似是有话要说。
沈渊大方将配剑解下,送与刘寻观看。
“这把剑不错,恐怕是青梁城最好的剑了。”
当然这村好剑是基于沈渊的保底能力变出来的,青梁原本可没有这般宝剑。
刘寻接过剑,稍作查看。
他本意又不是对剑有兴趣,只是对沈渊本人感到奇怪。
原本一个药铺伙计,谁知出了青梁城,眼前这人他愈发看不懂。
冷静,自信,仿佛独立于世,超凡脱俗。
刘寻甚至有些自惭形秽。
说来对方原本可能是世家公子。
刘寻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侯兄想必是回想起某些记忆,比如家传剑法,这才携带佩剑远行。”
“做生意不过是伪装身份,此去,定是寻找自己身世,还要向当日袭击之人报仇。”
“只是,记忆有所恢复,这武学境界也会跟着提高?”
“我分明记得,救治之时,武馆明言他是普通人。”
“还是先别妄下结论,万一只是侯兄臆想……”
沈渊见刘寻用奇怪的目光看他,只好展露出一脸无辜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