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情窦初开之言,没想到让陈俊成听到了。
听到了也就罢了,还接上话,林婉儿扭头,生气地瞪了陈俊成一眼,欲要离开。
却不知为何,又愣愣站在了原地。
站在原地,双手又几乎无处安放,一阵慌乱。
陈俊成也一阵惊慌。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接着林婉儿的话往下说,只是潜意识的不受控制的说了。
或许这是本主想说的话。
他赶紧拱手施礼:“不好意思,小姐,我是无意的。”
竟然说自己无意?
林婉儿刚要责骂,忽然,她看着陈俊成诚惶诚恐,心底一下软了下来。
她听父亲说过,陈俊成家里肯定遭遇重大变故,才变得如此。
再仔细看陈俊成,眉清目秀,一表人才,又在忽然间,像怀中揣了一个兔子,砰砰跳开了,脸上也露出绯红。
从未有过的感觉。
之前看到陈俊成,也没觉得他如此英俊。
这是怎么了?
林婉儿努力镇定下来,转身走了。
陈俊成看着林婉儿离去背影,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也赶紧离开。
林婉儿回到绣房,从柜子木匣内,拿出那块玉佩,纤纤手指轻轻抚摸着中间陈字,心头又一阵慌乱。
此时,她竟然隐隐觉得,面前连自己名字都忘记的俊后生,就是陈俊生。
不,不是!林婉儿觉得脸颊发烫,又不由心生自责。
自己怎么了,难道真的想嫁人了么?林婉儿羞红了脸。
这,这也太丢人了。林婉儿赶紧放下玉佩,让自己镇定下来。
她不能胡思乱想,父亲说过,不管什么时候,在没有陈家确切消息之前,就应该等下去。
这是诚信,为人之根本。
陈俊成快步走进厨房,脸色也红到耳根。
他仍想不通,自己为什么去接林婉儿话语,但他能看出林婉儿脸上表情变化。
当然,他看到林婉儿转身离去时,心头竟然涌起一阵悸动。
这不行,男子汉大丈夫岂能为情所困?
该离开林家了。
砍好柴,林山过来做饭。
陈俊成抬头说道:“林大叔,我要走了。”
林山听陈俊成要走,皱起眉头:“娃儿,你要去哪?”
陈俊成压低声音说:“我想去投义军。”
林山听了,吓得差点没扔了手中菜刀:“娃儿,不许胡言乱语,你这样不仅害了你自己,还害了林家。”
不怪林山如此害怕,投奔义军就是造反,造反要被诛灭九族。
而窝藏义军,也要同罪。
陈俊成看着林山害怕模样,后悔告诉他实情了。
但我肯定是悄悄去,也就没什么可怕的,想到这里,陈俊成压低声音说:“大叔放心,他人肯定不知道,我看朝廷已失去民心,早晚完蛋,还不如——”
林山沉默了。八壹中文網
坊间也有人传说,朝廷就快完了。
而且,在修筑黄河河堤之时,挖出一只眼石人,从而印证了之前民间传说:“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
那这一切似乎跟老百姓也没有直接关系,像林山这样的人,心地善良,却又对官府和朝廷唯唯诺诺,想着平平安安过一辈子,不想招惹谁,也不是被谁招惹。
林山劝说陈俊成打消这个念头,就在林家呆着,等恢复记忆,找到家人,再做打算。
林山又簌簌叨叨,说战场上刀枪不长眼,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如果投奔义军,估计就再难回来。
陈俊成心意已决。
林山说的口干舌燥,还是劝不动陈俊成,只好作罢:“这事要跟老爷商量,现在他是你义父。”
“好。”陈俊成点头答应。
下午,林山带陈俊成来到书房。
林方正在看书,忽闻陈俊成要走,还要去投义军,也惊讶的瞪大双眼:“孩子,你是不是糊涂了?”
陈俊成摇摇头:“义父大人,如今朝廷已烂透,百姓苦不堪言,所以我才想去参加义军。”
林方看着陈俊成,不认识了一般。
的确,对林方来说,陈俊成说去投义军,同样无法理解,好端端的,不缺你吃,不愁你喝,怎么就想着去打仗搏命?
可没想到,陈俊成竟然有着家国情怀,这不像失忆青年啊!
林方也想起自己考中进士,初入仕途之时,那时也是意气风发,满脑子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或许,这是他发自内心的想法。
如此,想留也留不住。
林方叹了一口气:“也罢,如今朝廷如即将倾倒的破屋,你若能跟着义军,重新打回江山,自己也能有立足之地。”
陈俊成双手施礼:“谢义父。”
林方面带微笑,看着陈俊成:“那就在家里再住一晚,明天启程。”
“好。”陈俊成拱手施礼,退出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