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恨恨地骂陈俊成:
“不把老子放在眼里,有你的好看!”
“就是,有个有钱老丈人就了不起?”
“嘚瑟!”
“可要是咱也有个阔丈人,那也有饼子吃了。”
“唉,睡觉去吧,睡着了,就不觉饿了。”
陈俊成还在带兄弟们练习刀术。
训练,他是认真的。
这得益他入伍后的习惯。
当兵不习武,不算尽义务,武艺练不精,不算合格兵。
这是以前的坚守和信念。
现在,他想让自己兄弟练成精兵,不过是今后真上战场,生存下来的几率大一些。
其实,他也想用疲劳扫去心头的迷茫。
为了林家留下来当兵,可不知道自己又忽然恢复记忆,认出那支玉佩。
而且,他看到林方的伤心眼泪,情真意切,让他竟然无法直接拒绝林方。
还有,陈家虽然富有,但又是那么孱弱,一个马维就几乎让林家陷入灭顶之灾。
再想想陈家,让他又心生同情。
如找机会决绝离开归德,良心又无处安放,毕竟还真切地给陈梦堂当了几天亲儿子,林家又如此对陈家一如既往。
现在只能先安心留在归德,等待时机,再做打算。
这扯淡的穿越,竟然身不由己了。
陈俊成舞动大刀,直至通体是汗,才带兄弟回去睡觉。
第二天早上,天刚蒙蒙亮,城楼之上就响起鼓声,随即军营内响起号角声。
这是起床晨练的号声。
归德义兵就是地方武装,行书省并不拨付军饷,说白了,就是团练、乡勇,杂牌中的杂牌。
一般情况下,这样的军队就是一盘散沙。
中军只有三名百夫长行伍出身,这是因为兰云在选拔百夫长时,制定两条标准,一是认识几个大字,二是耍得几套刀枪。
柳狗儿和牛旦正好符合,也就成了百夫长。
百夫长轮流值班,负责监督中军兵士训练。
陈俊成所在七队没有正式百夫长,只有一位老兵暂领这个职务。
老兵已四十多岁,啥事也不管。
所以轮值百夫长对七队很是上心。
今天恰好林狗儿轮值,他也早盯上了陈俊成。
他想给陈俊成一个下马威。
林狗儿以为陈俊成是新兵蛋子,没什么功夫。
之所以勤学苦练,就是想出人头地,混个一官半职。
既然想当官,让你那未过门的老丈人多花点钱,给你捐一个不就妥了?
晚上还要加班训练,叫人看着就生气。
就是,你吃完肉饼子,浑身是力气,我们可没有啊!
林狗儿当差役之前,就练过拳脚,到府衙后,和牛旦一个头磕在地上,成为结义兄弟,从此后,俩人经常呜呜渣渣,练习拳脚。
归德府三班衙役都不是对手。
他觉得以自己功夫,教训陈俊成一顿,不在话下。
兵士们集合完毕,各队带开训练。
很多兵士也就随便比划两下,做做样子。
陈俊成依然很认真。
林狗儿来到他跟前,低头看看,又轻蔑笑笑。
他抬手,指着陈俊成:“你,过来。”
陈俊成抬头看了林狗儿一眼,觉察出味来。
他收刀,凛然走到林狗儿面前,不卑不亢,拱手说道:“大人有何吩咐?”
从未近距离看过陈俊成,林狗儿先被陈俊成气质镇住,再仔细看,清俊面庞,眉宇间透着正气,与昨日想象中偷吃肉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想起肉,林狗儿又咽下口水。
他梗着脖子说道:“我看你功夫不错,咱俩比划比划。”
陈俊成已猜出林狗儿小伎俩,先给自己一顿教训,而后林家送吃食,多孝敬他一份。
牛旦也凑过来。
那就是两份。
陈俊成略微低头,好吧,先比划一番再说。
“怎么,不敢了?”林狗儿瞪眼说道。
“没有,恭敬不如从命。”陈俊成抬头说道。
还挺大胆儿。林狗儿冲陈俊成说道:“把刀扔了,咱俩比划拳脚。”
“好。”陈俊成没有扔刀,而是交于身后兄弟。
身后兄弟们有些傻了,他们都是归德本地人,很多人知道林狗儿拳脚功夫,也知道林狗儿故意找茬。
陈俊成却毫无惧色,站在林狗儿面前,还抬手摸摸鼻子。
林狗儿一心只想教训陈俊成,举起拳头,大喊一声:“看拳!”
“呦呵!”陈俊成装作很紧张的歪头下腰,抬腿对着林狗儿小腹,就是一脚。
拳头还没打到陈俊成,小腹就挨了一脚,林狗儿哎呀一声,趴在地上。
林狗儿又喊一声,爬起来,顺势来个扫堂腿。
“哎呀!”陈俊成又慌不迭地抬脚,踢向林狗儿迎面骨。
他的脚和林狗儿迎面骨怼了一下,脚没事,林狗儿疼的捂住了腿。
陈俊成赶忙去搀扶。
林狗儿疼的龇牙咧嘴:“原来你会功夫!”
陈俊成谦虚说道:“以前是练过,但没打过架。”
三拳两脚就把林狗儿打趴下,牛旦愣在原地,心里也在嘀咕,到底谁在教训谁?
张俭骑马来到三人面前,生气地喊道:“搞什么鬼呢,都回去操练!”
林狗儿不敢再说话,一瘸一拐走了。
牛旦摸摸脸,悻悻追上林狗儿。
张俭在马上就看到陈俊成没吃亏,笑着说道:“还有些功夫。”
陈俊成笑笑,没说话。
“这俩厮也不是坏人,就是想着蹭点吃食。”张俭又小声说道。
陈俊成拱手说道:“张校尉,这样下去,可真不是事啊!”
张俭摇摇头:“那又如何?”
“我想见兰云大人。”陈俊成说道。
“什么?”张俭吃惊地看着陈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