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俊成就是在故意激怒多哈。
就连牛旦也挨过多哈的打,兄弟们对多哈又恨又怕。
可若在平时,揍多哈一顿,那就是以下犯上,军法不容,没想到今天他竟然送上门来。
好吧,今天就痛痛快快揍你一回!
看着多哈像狗熊一样扑来,陈俊成并没有躲闪。
多哈嘭地抓住陈俊成肩膀,就要向后抱摔。
多哈善于摔跤,而且又力大无穷,让高举摔那么一下,能直接致残。
张俭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大声喊道:“不好,俊成失忆病刚好!”
林狗儿和牛旦也紧张地握紧了拳头。
被激怒的多哈只想一次把陈俊成打趴下,他也只顾进攻,露出破绽。
陈俊成攥紧拳头,露出中指,双拳先猛击多哈两肋,然后猛然使劲往下按。
露出中指在多哈肋骨上滑下来。
多哈刚举起陈俊成,就觉得两边肋骨钻心疼。
他啊呀一声,松开陈俊成。
陈俊成抬起右腿,对着多哈小腹,蹬了过去。
多哈有两百多斤,还浑身有劲,陈俊成将多哈蹬的向后倒,在反作用力下,自己也弹出去,噗通摔倒在地,头也磕了一下。
多哈似乎皮糙肉厚,也不怕疼,迅速爬起来,又扑向陈俊成。
陈俊成赶紧站起来,向左侧身,躲过多哈,右胳膊肘又捅了下多哈的腰。
“咦,干嘛老打我腰!”
多哈又气又疼,咧着嘴,转身对准陈俊成脑袋,挥拳打来。
如碗大的拳头,挂着风声,若被打中,不当即昏倒才怪。
陈俊成低头闪过,挥动拳头,对着多哈肋部,连续猛击。
多哈忍住痛,抱住陈俊成。
陈俊成想躲开,但多哈力气大如牛,被摔倒在地。
连续被陈俊成击打,多哈已经羞恼成怒,抬右脚就跺陈俊成胸口。
这是往死里打啊!
“不好!”张俭豁出去了,抬腿就要冲进比武场。
陈俊成却已经反应过来,他先用两只胳膊挡住多哈大臭脚,右腿猛踢多哈左脚后跟,然后双手握住多哈右脚腕,用力往上抬。
多哈站立不稳,噗通摔倒在地。
陈俊成猛然扑上去,用后背压住多哈的头,抬起右胳膊肘,照准多哈右肋,击打下去。
这一击,陈俊成只使出十分力气,多哈再也忍不住,疼的嗷叫一声,汗都流了下来。
陈俊成没有持续攻击,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闪身躲在一边,低眼看着多哈。
多哈觉得肋骨都要断了,躺在地上,龇牙咧嘴。
下面好几个兵士不由自主地喊道:“打,接着打!”
但陈俊成没有趁人之危。
他听说过,多哈是勇士,打起仗来不要命,是真正的草原武士,被调任后方,心中颇有怨气,所以才到处发泄。
估计多哈也是性情中人。
今天也让他吃苦头了,至少肋骨能疼两天。
陈俊成向多哈伸出右手。
就这一个动作,陈俊成不想再打下去了,还想拉多哈起来。
多哈抬头感激地看了陈俊成一眼,又冲他竖了竖大拇指,然后龇牙咧嘴,慢慢爬起来,向陈俊成拱手说:“我输了。”
陈俊成拱手说:“多哈校尉承让。”
兵士们高呼起来,牛旦更是跳了起来。
兰云不会武功,但也能看出,这两位可能都是归德城悍将,赶紧挥手:“不要打了,两位勇士,你们都是好样的。”
早说啊,那就不至于这么丢人了!多哈埋怨地冲台上咧咧嘴。
多哈只认拳头,所以看不上兰云,败于陈俊成手下,也陡然对陈俊成产生敬意。
他还算是输得起的汉子。
随即,兰云大声宣布,陈俊成获得比武第一,擢升百夫长,并奖励宝钞五十贯。
这可是大手笔!张俭不仅心中一块石头方才落地,还喊了一句:“漂亮!”
把宝钞交到陈俊成手中,兰云大声对陈俊成:“难怪张校尉如此夸赞你,果真名不虚传。”
陈俊成拱手施礼:“谢大人夸赞!”
但兰云眼睛骨碌碌转了两圈,又想起另外一件事。
作为刑部官员,又负责刑事案件,兰云心里一直保持怀疑一切的状态。
看着陈俊成武功如此好,不由让他想起了托马维被杀案子,于是眼睛直直看着陈俊成:“你以前可曾练过武功?”
陈俊成赶紧拱手施礼:“谢大人,以前是练过一些花拳绣腿,这三个月在下又卖了点力气。”
兰云点点头:“那你能爬上城墙吗?”
陈俊成猜出兰云心思,不慌不忙抬头看着城墙,眨眨眼:“这个不知道,从来没爬过,但在下觉得若要爬上去,还要再加训练。”
兰云从陈俊成眼神里没有看出异样,赶紧笑了两声:“我只是好奇。好了,这些天你们辛苦了,本官准你们回家三日歇息。”
“谢大人!”陈俊成高兴地拱手施礼,转身拿着银子,又高高兴兴回了林家。
众人散去,张俭也准备回家,却被兰云叫到府衙。
避开众人,兰云小声问道:“你对陈俊成怎么看?”
张俭也听出兰云心思,这是在怀疑陈俊成。
这也太多疑了吧?他哭笑不得地拱手说:“大人,陈俊成确实受伤失去记忆,从军前才康复过来。”
兰云仍一脸沉思。
张俭又解释说:“有两点可以说明陈俊成不是杀人凶手,其一,陈俊成若是没有受伤失去记忆,他早该和林家相认,也就没有杀人动机。其二如果陈俊成真是杀人凶手,林家和他早已逃之夭夭,为何还留在归德城?”
兰云也觉得不可思议,但心里总有一种直觉,这个陈俊成不是一般人物。
可仔细想想,又找不到任何破绽,除了他受伤失去记忆。
兰云如此怀疑陈俊成,却是因为他在选将。
他只是文官,也把自己定义为儒将,所以需要能真正领兵打仗的将军。
打仗需要动脑子,多哈肯定不行,而十多位校尉之中,也没有谁能独当一面,若想归德义兵有所建树,就连张俭也差之千里。
他隐隐觉得陈俊成能行,但这个年轻人资历又太浅,也需要培养。
既然如此,就把他留在身边,于是说道:“就让陈俊成带兵守卫府衙。”
张俭咧咧嘴,不知道这位大人在想些什么,既然怀疑陈俊成,又让他带兵守卫府衙,这真是奇妙。
他也没多说什么。
他要赶紧回家安顿一下,然后赶赴林家。
林山已捎话给他,今天在家设宴,以谢这么多天对陈俊成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