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月圆也忍不住问出了声。
“张大夫，你说的那个地方是哪儿？”
只要有一丝希望，她也会期待。
“天竺山。”
“天竺山？”
此言一出，除了他之外，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
德妃更是顿时心情杂乱，原本燃起的希望在这一刻顿时又被浇灭。
那天竺山距离临安城千里，过去至少要十日之久，路途遥远又难行，别说了陆景肆了，就算是一般人都不一定受得住。
天竺山据说还是一些喜修行之人的优选之地，只因那里人烟稀少，几乎和外界隔绝。
就算陆景肆能够过去，但在那与世隔绝的山里也不一定能够适应。
“若是在天竺山调养个一两年，身子或许能够恢复。”
张谦看来了看几人的表情，除了陆景肆脸上没有太多表情之外，德妃和陈月圆脸上似乎都十分复杂。
“除了去天竺山，就没有其他的法子了？“
德妃并不想陆景肆去冒险，与其说是冒险，倒像是去送死。
“德妃娘娘，恕老夫无能，这已是老夫能想到的最好方法。”
德妃长叹一声，眼里都是失落。
“德妃娘娘，您也别着急，这天竺山是不能改变的，倒是这过去的路径还容老夫再想想。”
毕竟收了重金，张谦也自然会再想一个齐美的办法。
“就有劳张大夫了。”
张大夫和德妃走了之后，陈月圆的心情却还是没有缓和过来，虽然是看着话本，但目光却似乎不在书页之上。
“怎么了？”
陆景肆早已看出她有心事，从那张大夫走之后，她就一直心神不宁。
浅浅猜测一番，也知道她心里装的是什么。
“唉。”
陈月圆把书放下，叹了口气，“老天为何要这么不公平？”
“怎么会有这个想法？“
陆景肆低声笑了笑，”还从未见你有过这般的感慨。“
“你明明就很好，为何老天还要让你受这么多罪。“
她将他的手指放在掌心里轻轻抚摸，“还受了这么多年。”
“我倒觉得上天是公平的。”
”为何？“
陆景肆浅笑，“虽然受了这么多年身体上的折磨，但却赐给了个人到我身边。”
两人目光对视，他眼里都是柔情，”有你便足矣。“
陈月圆握紧了他的手。
她很感动，但还是担心他的身体。
那日张谦走之前她又悄悄问了问陆景肆的身体状况。
若是不过去天竺山，就这么待在王府里过上一辈子的话会如何？
张谦眉头紧皱，想了想才缓缓道，“若是这样下去，一辈子的时间恐怕会缩短。”
她愣了愣，虽然已想过陆景肆的状况不会太好，但并未想过会这样。
她不敢想象，只要往那方面想，心里就会十分难受。
“若是你的身体好了，便可以出王府转转，还可以去更远的地方。”
陈月圆忽然道，“你有没有想过出了这临安城去别的地方转转？”
“以前有想过。”
陆景肆的指尖缠了她的发丝细细把玩，眼里多了一丝惆怅。
“也尝试过，不过总是还没出了临安城，身子便已支撑不住。”
他笑了笑，“后来就放弃了。”
他轻描淡写地说着，脸上甚至还带着笑，陈月圆却觉得心疼。
当时的他并不是和现在一样的无所谓的心态，定也是经历过满心期待再到满满的失望，再到最后的绝望。
他从小便也无法和正常人一样玩耍，甚至还会受白眼和异样的目光，她知道他一定有过狠狠地渴望身体变好的时候。
只是经历了千百次的医治之后，早已让他不再抱有希望。
“我希望你好好的。”
陈月圆又主动抱住了他，“以后都好好。”
“我自会好好。”
陆景肆也抱住了她，但却不明白她为何会说这些话。
“你希望我去天竺山？”
他猜测她还是在想天竺山之事。
“我不知道……”
陈月圆十分矛盾，“我只希望你的身体能好转。”
“但是去天竺山无疑太冒险。”
她摇摇头，“我又不想你过去。”
“我愿意试一试。”
“你说什么？”
“我想去天竺山试一试。”
陆景肆帮她捋了额上的碎发，“说不定过去调养了之后，身体便能好转。”
他其实倒是无所谓，只是因为她希望他过去，他才会有这个想法。
为了她，他也愿意再试一试。
“可是天竺山太远了，你根本受不了。”
这才是陈月圆担心的地方，“从临安城过去至少要十日！”
他连进宫都不能待太久，更别说天竺山了。
“别担心，我会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什么办法？”
“还需要再同张大夫好好商讨一番。”
“到底是什么办法？”
“到时你自会知道。”
陆景肆还是不愿告诉她。
……
“回元丹？”
张谦脸色一变，眉头顿时紧锁，“王爷，这万万不可。”
陆景肆竟然想要服用这回元丹昏迷之后再前往天竺山！
“有何不可？”
陆景肆道，“只要本王昏迷之后，身子便不会受太多的影响，撑过这十日之后再服用一颗便可苏醒。”
“这样便不用担心身体会受影响。”
“可是这回元丹药效太大，服用之后也没有人敢保证一定可以醒来！”
这回元丹当初便是为了用以伪装假死才被人研制出来，但服用之后却有许多人再也醒不来！
若是为了过去天竺山而服用这回元丹风险太大，张谦并不希望陆景肆这么做！
”凡事都会有风险，若是担心风险便不去做的话，只会失败。“
“王爷..."
张谦还是劝道，“这回元丹的药效太大，就算是苏醒了之后，也会对身体造成其他的伤害。”
也有人服用了之后成了傻子，失去了胳膊，小腿...
“照本王的意思去做即可。”
”是..."
“还有一点，这件事不能让其他人知道，除了你我二人，若是有其他人知道..."
陆景肆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是。”
张谦心中却如石头垂在心头上一般，压得他快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