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熙害怕又自责的眼眸,忽而动荡了起来。
他不敢想,花瑶竟然没有恨过他。
花颜的神情愣了一下,看到一脸坦荡的花瑶,心中怒火中烧。
她为什么不恨!
她为什么能够如此坦然的接受!
“你知不知道,花家如今被官家赶尽杀绝,关在精神病院里,妈妈因此受不了侮辱自杀在了精神病院里!!”
花瑶耸了耸肩膀,清淡描写的“哦”了一声。
花颜想要冲过去掐住花瑶的脖子,可她刚动,脑袋晕的让她站都站不起来。
“花心瑶,你就没有一点愧疚之心吗!他们宠爱了你那么多年!养了你那么多年?没有他们,哪来如今的你!”
“他们可是你爸妈,他们如今因为你,被官熙残害,而你,却还跟官熙缠绵床搭,你到底还有没有心!”
花瑶欣赏的看着花颜这头只能愤怒的纸老虎,语气平静的仿佛只是在述说别人的事情。
“你们才被关了多久就如此大放厥词的为自己含冤……我被关到疯人院整整六年,我喊了吗?”
“可你现在不是已经好端端的回来了吗!你还活着!可妈却死了!”
花瑶看着如此咆哮的花颜,愣了一会神,她曾经觉得,疯人院里的人很可怕。
可她现在才明白,真正可怕的,并非是那些关在精神病院里的人,而是那颗已经被黑暗扭曲又被裹着一件华丽衣服的“正常人”!
她忽而很感激,感激上天让她遇见了秦棽,让她在黑暗里,有人陪同前行。
也感激上天让她遇见了白珩锦,要不是因为害怕白珩锦,怕他查出自己的身份,一直不敢有太大的动静。
她只怕为了复仇也会跟此刻的花颜一样,像一条疯狗一样乱喊乱叫了!
她垂眸看着自己被小小的灯光倒影在地上的身影。
“如你所愿,花心瑶已经死了。”
“花心瑶你给我站住!”
身后传来花颜愤怒的喊声,可花瑶头也没回的走了。
她以为自己听到关于父母现在的情况,会很悲伤,可没有……
她内心平静的像是没有风的海面,连一点波澜都不曾起伏。
她想,那个花家大小姐花心瑶,是真的在她心里彻底的死了。
死在了无人知晓的疯人院里。
——
“你蒙住我眼睛干嘛?”秦棽摸了摸眼睛上的绸缎,不解的问道。
“她敢这样对你,我自然不会让她简简单单就死了。”
秦棽心了,白珩锦是不想让她看到他黑暗的那一面,不然,刚刚挥花颜的那一下,也不会把她按住在胸膛了。
“那你让我回舱房不就好了。”
白珩锦看着那脸上的红肿,心就疼的恨不得也给自己抽两下!
就他妈不该答应官熙那对猪脑子一样的夫妻的事!
“不安全。”
“……”
白珩锦牵着她的手:“你得带我视线里才安全。”
秦棽觉得白珩锦这简直就是惊弓之鸟了,虽然知道他是担心她。
可真的是担心过头了。
她撇了撇嘴,低喃道:“你干脆把我拴在你裤腰带上得了。”
白珩锦看着她撇嘴的小东西,浅笑了一下:“好办法,等会我找个绳子试试。”
秦棽:“……”
白珩锦在她头顶摸了摸:“等我一会。”
秦棽没有听到尖叫的喊声,也没有听到类似鞭打,棍棒,拳打脚底的声音。
耳朵里仍旧是今晚非常和煦的风声。
但咸咸的空气里却隐隐飘来淡淡的血腥味。
血腥味开始越来越浓,秦棽有些好奇白珩锦到底对花颜跟那个带花瑶上船的男人做了什么。
她伸手准备偷偷扯眼前的面纱时,旁边突然出现阿五的声音:“夫人,老大正看着你呢。”
秦棽吓了一跳,手乖乖的落了一下:“你走路怎么没个声啊。”
阿五:“……”我没走路啊。
他一直都站在这里的啊。
秦棽说完,就闻到了一股花香,是香薰蜡烛。
她觉得,应该点的不止一根香薰蜡烛,否则,香味不会这么浓,甚至隐隐的要盖住那浓烈的血腥味了。
秦棽微微侧了侧头,好奇的问道:“阿五,你们老大在干嘛啊?”
阿五看着甲板上两个血淋淋的人,以及拿着刀的正在一片一片,如同割猪肉喂鱼似的白珩锦,想了想,说道。
“老大在喂鱼。”
秦棽蹙眉:“喂鱼?不是在教训他们两个人嘛,怎么在……”
秦棽还没说完,立马反应了过来,吃惊道:“这海里的鱼还真的吃人肉啊?”
她还以为白珩锦说要花瑶扔下去喂鱼,是在吓唬她呢。
阿五听着她那吃惊的语气,没有一点害怕也就算了:“夫人,你,你这是在兴奋吗?”
“可不,我还没见过吃人肉的鱼呢?”
“是鲨鱼吗?”
“还是什么鱼?”
“长的可不可怕?”
阿五:“……”您这让我如何回答你。
“你拍一个发我手机,等会我回去看。”
阿五看着面前的白珩锦,只觉得下一个惩罚的就是他了。
“夫人,你饶了我吧,我还年轻,我还想结婚生子。”
秦棽:“……”
拍个照片而已,怎么还扯到生死上去了。
白珩锦将手中的刀插入花颜右手掌心处,花颜疼得张开嘴巴大喊,可嘴里全是血,舌头已经被人扒了。
嗓子也被人喂了药,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她不知道白珩锦刚开始的给她注射了什么东西,她明明觉得自己已经疼的要死了,可就是不会晕过去。
她意识清醒的,甚至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身上的肉被割下来,扔在海里喂鱼。
她曾经以为,可怕的是官熙,可如今……
阿二端着水盆过来,白珩锦在里面洗了洗手,声音沉而小:“送到蛇房喂蛇。”
阿二垂眸应了一声,对着旁边的几个抬了抬手。
很快,两个血人就被人拖了下去。
白珩锦朝着秦棽走过来,还未走近,就看到秦棽跟阿五闲聊的话语一顿,朝着他这边抬起手,在空中试探摸索。
“白珩锦,你完事了?”
白珩锦脚步一顿,蹙眉低头闻了闻衣服,没血腥味啊。
他抬手握住那只半空之中摸索的手,心情极好的问道:“怎么知道我来了?”
秦棽嘴角微微勾了起来,神秘兮兮的小声说道:“风告诉我的。”
白珩锦看了一眼自己站的位置,确实刚刚挡住了一些风。
他俯身,凑近在她跟前,语气里是满满的宠溺与温柔。
“那风有没有告诉你,我很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