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栖淼平静地将手捂住还在流血的脖子,不一会儿,那个地方完好如初。
“怎么不杀我?你刚刚没有下死手。”他向前走去,轻轻笑着,“你并不擅长威胁人。”
玄黑的剑再一次浮起,这次对准了江栖淼的心脏,只等夏翳的命令。
她的手因为肩膀的伤颤抖着,看起来快哭了,“不,我一定会杀了你。”
江栖淼控制着她肩上的冰锥蔓延,直到她发出一声惨叫,“这才是威胁,跟我回去吧,我不怪你。”
“回去一直当你的废物吗?”夏翳嘲讽又虚弱地笑了笑,承道剑随着她的情绪微微颤动。
江栖淼走过去,不顾身后的剑嗡嗡作响,抱住她,给她治疗伤口,“别再走了,你看,待在我身边不好吗?”
“不要。”她躲开他,又被他抓住禁锢在身前。
他叹了口气,将掌心里的一粒药塞进她嘴里,死死捂住,嘴里念着入梦咒。
“我不要,放开我!”她挣扎得更厉害了,但精神却在涣散。
忍无可忍之下,她发动了承道剑,直直刺向他,但也只是浅浅的表面。
他也没躲,口中的咒不过是停顿了一下,又一字不漏的念起来。
剑的刺入深度越来越深,他也在赌,赌她并不会对他怎么样。
显然,他赌错了。
夏翳还是下了狠心,直直刺入他的心脏。
“对不起……”
她看见他吐出一口鲜血,不敢置信地看着她,既失望又痛苦。
夏翳堪堪扶住他,“对不起,如果恨我就来杀了我吧。”
她轻轻地把他放下,拔出剑,嘴里还是不断地在说“对不起”。
江栖淼还是死死抓着她的衣角,“不要……做傻事。”
夏翳一根根掰开他的手,“你说的对,我不会杀你,因为我最对不起的就是你。”
她浅浅处理了一下他的伤口,等她离开闹出一点动静,这样他们应该很快就能来救他。
他胸口流出来很多血,如果是凡人大概已经死了,夏翳很安静地看了他一会,跟他认真告别,流了很多眼泪。
“下辈子见。”
现在,江栖淼确定了,她义无反顾地选择了死亡,从一开始,她就没想要活着。
夏翳回到她以前的小房间。她走到窗台,那株曾经让阿悦照顾的植物依旧没开花。
她提起剑割下它,剑上的血在沾染上花茎的瞬间,花开了。
这朵花叫沙棠,这才是她一开始来到这的目的。
最后,她把日记扔到了姜燎的房间里,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自说自话道,“他应该不会给别人看吧……”
……
夏翳在灵力用完前回到了虞淆身边。
她把花塞给他,然后径直倒在床上蜷缩起来,把头闷在被子里。
虞淆见状,什么也没问,只是去轻拍着她的背,“睡吧,我帮你处理下伤口。”
夏翳钻出被子,“你也要快点好起来,然后我们离开这里。”
虞淆勾住她的小指头,“你把真相告诉别人了吗?”
“告诉了一部分。”她有点担心,“因为我也不知道下辈子会怎么样,也许和我们想的完全不同,到时候你也会被我连累。每次都是你受罪,之前也是你替我承担了魔气,不然我可能已经成魔了。”
“没关系,如果下辈子不行,那就下下辈子,总会有成功的可能。”
夏翳握住他的手,勉强笑了笑,“嗯,师父也会帮我们的。”
虞淆为她包扎后,才重新拿起她给的花,加入其他药材后煮至变色。
他喝了几口,身上的魔气就好像消退了许多。
……
当天,姜燎接到消息赶回宗门,他刚开始甚至觉得好笑,夏翳,一个活不久的人居然还能打伤江栖淼,然后顺利叛逃师门。
“她不是连走路都喘吗?确定还能打人?”姜燎了解了情况后还是不敢相信,“为什么,赶着去死吗?”
“我也不清楚。”江栖淼也不过刚刚醒来,他自己有治愈的能力,昏迷前保住了心脉,现在除了偶尔疼痛也不会有太大影响。
宗主揉着太阳穴,看向姜燎,“可能要麻烦你了,把她捉回来,她要做的事情可能很……有问题。”
姜燎捂住脸,“行吧,她往哪逃了,我去追。”
“不知道,但我怀疑她会去北方,魔修的地盘。当年正坤门灭门惨案,珈明首迟作为内应通敌,从内部打破后,外界的魔修一哄而上,这才让正坤门在短时间内泯灭。”
江栖淼顿了下,“她既然已经‘杀’了主谋,那也可能去找当年参与灭门事件的其他魔修。可是,我总觉得不止如此。”
他联想到一些她走前奇怪的行为,如果只是如此,其实她大可以说出来,不必藏着掖着。
一定还有别的问题。
……
三天后,夏翳叛逃地消息从天乾门传出。一周后,有传言在北境魔修的领域见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