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燃擦干净嘴角的奶渍,双手撑着凳子坐了回去。
他不动声色地将凳子往后挪了挪,收敛住辛辣的信息素,淡淡开口:"待会阿sir会来询问,你照实说就行。"
陆燃将视线停留在快要滴完的药瓶上,在最后一滴落下时,他起身将一旁新的药瓶换上,"点滴打完了我送你回市中心的医院,住院期间我会安排护工照顾你。"
段南川靠着枕头,静静望着陆燃熟练的动作,脑海中有根神经莫名一颤。
他别过眼望向窗外,"不用了。"
市里的护工都是按小时收费的,自己平时连感冒药都舍不得买一包。
段南川细细摩擦着手指粗糙的纹路,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一声。
这才想起来自己宿醉后,到现在胃里就只残留着一点酒了。
"想吃什么?"
"要吃肉包……"
肉包要一块五,菜包只要一块。
段南川抿了抿唇,"还是菜包吧,要……'
两个吃不饱,三个又吃不完。
剩下的半个可以下一顿再吃。
段南川低头掰着手指,"我要三……"
一抬头,却发现屋里早没了陆燃的踪影。
压抑的空间瞬间空荡,段南川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长呼了一口气。
昨天自己拆穿陆燃后,陆燃便不再隐藏,虽说自己也是品种稀有的冰原狼,可在北美霸主面前,难免有些腿抖。
尤其在受伤后,可以信赖的身体不听使唤了,自己在他面前与手无缚鸡之力的兔子没什么区别。
脑海里冒出他侧身单手持枪的画面。
冷漠地侧脸,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杜梓的手腕在一瞬间爆出血雾,还有丝鲜血落在自己眼里。
那血腥的场面,他也只有在游戏厅里打真人3d游戏时才体验过。
说实话,那时他是被吓晕过去的。
狮子果然是最血腥最暴力的家伙,他望着陆燃刚才关上的房门。
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那他又为什么要救自己?
如此偏僻的地,绝不可能是路过。
唯一的可能就是,那家伙盯上自己了。
合着自己成了那家伙的玩物?
喝奶都会漏的家伙竟成了变态控制大叔?
反转着实太大,有钱人都兴这么玩儿么?
可要命的是,自己刚才还踹了他一脚……
一想到这,段南川不禁打了个寒颤。
但这也不能怪自己啊,谁叫那狮子说那么……的事。
他抓着被子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腹肌,以及腹肌下的人鱼线。
明明很man很直好吗?
毕竟人已经踹了,以后只能小心行事了。
等把这个人情还了,就回老家,不然说不定哪天夜里那有钱的小少爷一时兴起就一刀抹了自己脖子。
段南川默默摸了自己的脖子,喉管旁跳动的神经都有些发凉。
口气中飘来肉包的清香,狼崽闭着眼睛深吸了口,肚子叫得更欢了。
门是被用脚踹开的,陆燃左手提着一袋包子,右手提着一盒粥,嘴里还叼着一盒还冒着热气的牛奶。
他套在身上有些松垮的西服口袋里,插着一枝新鲜的玫瑰。
段南川的喉头滚了滚。
这是把自己当成猪了?
可是……真的好香啊。
陆燃将一堆吃食放在桌上,拆开一盒牛奶插上吸管,递在段南川嘴边,"昨晚喝酒了,先润润胃。"
段南川不敢反驳,怕哪句话又激怒了这易怒的狮子,乖乖张嘴咬住吸管,小口喝着。
淡淡的奶腥在口中蔓延,他是不喜欢喝奶的,潜意识里认为奶都是小孩儿喝的东西。
另外一个原因就是纯奶真的太贵了。
没想到这么一喝,还挺不错的。
原本耷拉的狼耳在空中轻轻摇晃着,蒲扇的双眼微微弯成月牙。
一股股暖流顺着喉咙进入胃里,整个身体都暖烘烘的,烘的眼角都有些泛红。
奶盒空了一半,狼崽正准备猛嘬一口,将剩下半盒一口喝完,奶盒却被人拿走了。
段南川眼巴巴望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奶盒,被热气烘得眼眶隐约积了些泪,"没喝饱……"
"让你暖胃没让你死撑。"陆燃撕开包装袋,取出肉包。
肉包取出的那一刻,香气瞬间迸发出来,狼崽舔了舔犬牙尖尖,望着肉包双眼放光。
肉包已经送到嘴边,他正准备咬时,又迟疑了。
"怎么了?"
段南川看着眼前的肉包,拧紧眉头。
这不会是,人肉做得吧。
不会吧。
黏在肉包上的视线逐渐转到陆燃身上。
看他这模样,也不是干不出来。
"等着我用嘴喂你?"
"不不不。"段南川忙摆手拒绝,张口咬下一半包子。
"我自己拿着吧。"段南川嚼着包子,含糊不清地说。
右手的指尖已经碰到塑料袋,却见陆燃丝毫没有要松手的意思,他又默默将手收了回去。
在要放回被子时,包子又被塞在了自己手里。
陆燃抽了张纸巾仔细擦干净手指,从兜里抽出那枝玫瑰,在屋里寻了一圈都没找着花瓶,只得拿了隔壁床柜上的一次性塑料水杯,让玫瑰暂住。
"我去洗手间。"说完陆燃转身扎进走廊的洗手间。
在他刚才信息素泄露的小间里,小心抽出兜里的小本,拿笔在上面认真写下一段文字。
今天是送崽崽玫瑰花的第二天。
他很可爱,爱喝奶,爱吃肉包。
但他好像有些怕我,有些爱哭。
以后让他在上面,对他好亿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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