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南川心满意足地将一整桌东西都卷入腹中,靠在床边打着饱嗝。
"身上有什么不……"
陆燃正准备问他身上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一回头见段南川正仰头摸着肚皮,又将给咽了回去。
两个白大褂推开门,手中端着文件夹迈步在段南川与陆燃之间。
"检验结果出了,先生,是您签字还是您的恋人?"其中一个白大褂弓腰对段南川说。
"恋,恋人?"
"我来吧,他手没力气。"陆燃接过文件夹,在署名旁落下利索二字。
"由于冰水长时间的浸泡,导致局部细胞小面积坏死,极有可能留下瘢痕。"
白大褂端着官腔,背课文似的介绍一丝不苟。
段南川倒是觉得无所谓,自己虽是主播,却也从未露脸,不会受到什么影响。
留疤?
陆燃的手一顿。
"我接个电话。"他拿着震动的手机,绕过两名白大褂走出房门。
"崽崽怎么样了?"电话那头依旧是陆靳。
"已经醒了。"陆燃摸了摸胸前装过玫瑰,还有些湿漉的口袋,视线透过窗户望着楼下停着的奥迪a8l,"医生说会留疤。"
"留个疤而已,你直接废了人家一只手怎么不说?"陆靳不以为意,电话那头还有混乱的汽车鸣笛声,"那乌鸦现在还躺在icu。"
耳边突然传来一道锐利的刹车声,轮胎与地面摩擦尖锐刺耳。
陆燃将手机拿远了些,"你带着警察飙车?"
"我忘了你是外貌协会。"对面答非所问。
两边都有几秒的沉默,"没事,清秀的小狼哥这多的是,不差那一只。"
"滚你妈。"手机被砸在洁白的墙面,弹在地上时已经四分五裂。
漆黑的后壳落在皮鞋尖前,也被一脚踹飞。
陆燃将扎进眼里的碎发随意撩在脑后,双手撑着窗边呼吸窗外没有消毒水的新鲜空气。
他回头看了眼病床上的人。
狼崽正呆呆接受白大褂的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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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你他妈懂不懂尊老爱幼!"陆靳单手打着方向盘开过十字路口,另一只手将响着忙音的电话挂断。
车在十字路口不远处一家手机专卖店停下,其身后鸣着警笛的警车被迫逼停,再其身后的清一色漆黑奥迪靠边整齐熄火,一排身着迷彩防弹衣的雄性狮子统一推开车门,双手立在身后静静等着第一辆迈巴赫的车主指示。
原本在逛街的人都被强劲的压迫力镇住,都自觉绕道。
陆靳长腿迈下车,瞥了眼身侧握着腰际手枪的阿sir,"抱歉,手机坏了。"
嘴里说着抱歉,趾高气扬的神情却丝毫没有愧疚的意思。
陆靳没等阿sir发话,边卷衬衫的袖口边迈进专卖店。
阿sir无奈,只好压下手枪,与身后的一众狮子在门口等着。
手机店是几只小尾寒羊在值班,几只娇小的的小羊早已在门口偷看多时了,心里还在想是哪家店这么倒霉,遇见这么大阵仗,结果就看到那微昂着头的帅气狮子走进了自家店里。
迎宾小姐双腿颤抖地拉开玻璃门,90度弯腰招呼,"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陆靳从兜里摸出一张黑卡按在柜台上,扫视着展示台,"拿最贵的吧。"
陆靳的声音与陆燃截然不同,陆燃说话攻气十足,陆靳的嗓音是温柔干燥的,与其外形也是极度不符。
小尾寒羊望着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狮子,吞咽了下口水,双腿绷直了些。
他从陆靳手中接过卡,壮着胆子说:"先生,您真温柔。"
另一个则忙从柜台中取下360度全方位环绕展示的手机,双手推到陆靳面前,"先生,这是我们店……"
"刷卡吧。"陆靳接过手机,有人挑起了他的性质,原本应该落在手机上的目光停在了眼前小羊的身上。
黑卡刷过pos机,被重新递回陆靳手里。
陆靳的手指摩擦着右上角凸起的陆氏独有标志,将卡片推回小尾寒羊手里,指尖碰了下他拇指上粉嫩的指甲盖,送去温柔的信息素。
"你也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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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南川窝在充满消毒水的被子里,时不时摘一片玫瑰花瓣喂进嘴里嚼。
花叶的清香夹杂着细密的苦味,像有蚂蚁在舌尖攀爬,麻麻的。
今天的玫瑰应该是洗过的,不像昨天的,还有一股灰的霉味。
那头狮子也不知道去哪了,他拿起一旁的遥控器,随意按着数字。
电视左下角显示的时间已经到下午三点了,正经的台都在播放新闻。
段南川调到了a市的地方台,认真看起了新闻。
看看自己有没有被人肉出来。
新闻里讲得乱七八糟,什么兔子跳河被鳄鱼救了,最后两人相爱了;麻雀坐飞机恐高,细心的老虎机长温柔安抚,最后两人相爱了。
段南川看得头皮一阵发麻,最离谱的还是这条,乌鸦播报恶劣天气被喜鹊揍了,最后两人由爱生恨。
这他妈都什么跟什么啊,简直把三观按在地上摩擦。
"还叫什么今日物法,干脆叫八卦公主得了。"段南川关了电视,撇嘴吐槽。
不过值得高兴的是,大家都好像忘记了自己当街殴打的事。
对于这一点,段南川还是很庆幸的。
他随手将玫瑰的最后一片花瓣拽下喂进嘴里,细细咀嚼。
最后一片靠近花心,很甜。
狼崽享受地眯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