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字下跟着四个数字——1204。
应该就是笔记本电脑的密码了。
他将书放回原位，转身打开电脑输入密码。
一秒钟后，密码正确，电脑启动。
大脑已经亢奋起来，陆燃拖动鼠标点开内部存储u盘，大量以首字母命名的程序铺天盖地，他随便点开几个，小巧的显示屏瞬间被代码占据。
实在没有什么有利的线索，陆燃往后一靠，躺在椅背上静静盯着屏幕。
代码还在继续滚着，一连串的数字看得他眼花缭乱，也在细小的激发着狮子一直忍耐的暴躁情绪。
他压着鼠标关闭，界面重新转回主页后随手转进回收站。
回收站里也大多装着一些他看不懂的应用程序，约摸着有百出头。
越看越烦。
——
搜证结束的播报在全楼滚动播放，第一遍响起时将还在埋头认真搜床底的许忆吓了一跳，他下意识用双耳捂住眼睛往床底爬，身后毛球似的尾巴也一颤一颤。
等回过神来，他才从床底手脚并用着爬了出来，起身拍着身上的灰嗔怪道:“这一段记得剪掉啊，可不许播。”
出门时，小兔子已经羞红了脸，双手拖着滚烫的脸颊小声絮叨:“真是太丢兔脸了。”
——
在下到十一楼时，段南川余光瞥到刚从搜证房间出来的沈言。
沈言微昂着头凝视着门牌号，金丝边眼镜的镜片在灯光的照耀下反着光，完美盖住眼神里的情绪。
段南川蹲住步子，靠墙叫了他一声:“沈言。”
“嗯？”沈言下意识从喉咙里哼出拖拽尾音的音节，在应声后才转头望过来，顺带推了推眼镜框。
他迈着优雅的步子不紧不慢地朝段南川靠近，嘴角始终挂着同一弧度的温柔微笑。
两人并排往楼下走着，楼道里的感应灯灭了，谁也没有唤醒，就在黑暗中凭记忆精准踏到每一级。
在楼梯拐角处，黑暗笼罩下乍然响起低沉冰冷的声线:“是你杀了他。”
充满肯定的陈述句。
“在说什么？”楼道里出现的第三人开口将感应灯重新换起，段南川与沈言同时仰头，陆燃正倚在自己正上方居高临下的审视，瞳孔边缘还隐约附着着正在变暗的金色瞳模。
黑暗里，他瞧见了刚才发问的人。
沈言扬起微笑，未戴手套的左手朝他挥了挥，“要一起走吗？”
段南川没做停留，径自往下。
会议厅里，依旧按着原来的位落座，最后来的，是蹦蹦跳跳的小兔子，双手插在口袋里，背带裤胸口的小袋被塞得鼓鼓的。
他在位子上转了圈落座，兴奋地抬起右手，"我先讲我先讲。"
"好啊。"沈言温柔地应承他的话，"小可爱先讲。"
"我搜的是房东家。"许忆低着头从兜里摸出一堆东西整齐在自己面前列开，"这一行可谓收获颇丰。"
三人的目光聚集在他面前的东西上。
一张折叠整齐的收据条，收据条旁放着欠条，以及一个白色药瓶。
段南川拿过药瓶看了一眼瓶身贴着的标签，"喝必死。"
三字一出，陆燃微微直了直身体，视线锁定在段南川手里的药瓶上。
"好了，可以断案了。"沈言在一旁开着玩笑，被许忆压在唇边的中指制止。
小垂耳兔在身上翻翻找找，最终在屁股兜里摸出一张黑白小三寸的照片，起身踩在凳子上将照片压在桌子正中央。
黑白照片的四边有些泛黄，中央一男生将手搭在旁边瘦瘦小小的女生肩膀上，女生靠在男生怀里比着剪刀手。
从相貌来看，那男生应该就是现在坐在段南川地面的陆燃。八壹中文網
许忆指着照片上的女孩子，从兜里又摸出张出生证明来，在照片旁摊开，"这个漂亮的女孩子就是咱房东的妹妹，亲妹。"
他的另一只手敲着出生证明上姓名性别那一栏，"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妹妹在上个月刚离开了人世。"
小兔子又跟变魔术一样从兜里摸出张死亡报告单，单据上明显写着胃部毒药残留过多，抢救无效死亡。
巨大的信息量让段南川有些吃惊，他想努力回避视线，却又不可避免地望着对面坐着的黑衣男人。
在他望向陆燃那刻，陆燃原本落在他身上的视线完美回避。
陆燃不敢与对面的人对视。
*
充满爱意的袒露视线无处安放，最终只能落在指向自己的罪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