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妹妹的房间里，我也发现了一些东西。"
小兔子滔滔不绝，将所有矛盾完美指向陆燃。
谁能想到哪浅蓝色的小口袋里能装得下这么多东西，还条条直戳陆燃要害。
许忆从右手的兜里拿出一部手机，解锁打开后翻到微信聊天记录。
记录很多，从今年一月份开始到现在，断断续续。
"从聊天的大体内容可以看出你的妹妹与此人有金钱与物质上的交易。"
许忆的食指一直滑动着屏幕，最终在一条言辞锋利的聊天记录前停下。
他特指着那条，
【你要是还做不好就换人吧。】
"其后对方多次发布短信恳求再给一次机会，都没能得到妹妹的回复。"
他将目光抛向陆燃，原本可爱软萌的兔子通红的眼里露出一丝凶光，而紧接着，他的语调也极其严肃起来，
"而这个与你妹妹一直在沟通的，就是我的男朋友，也是今天电梯里的死者。"
"在今年一月起，你妹妹与我男朋友交易她的全身雕塑。"
听着他一箩筐戳中要害的指正，段南川多少也能从中理出点头绪来。
在小兔子眼里，他认定了凶手就是陆燃。
今年一月陆燃的妹妹找到死者要求其雕刻自己的全身像，但因效果一直不好而一直拖延，最终陆燃妹妹不满地将死者之前的所有劳动全部推翻，并要求换人。
"在这里我大胆说说我的推测哈。"
小兔子重新从椅子上站起来，扯了扯衬衫的领口说："陆燃以为我男朋友因为雕刻之事将其妹妹杀害，后用毒药喝必死在夜深人静的楼梯将我男朋友毒死。"
在检查尸体时，也确实在死者头部发现毒素残留。
"你为什么觉得是陆燃以为，而不是你男朋友本身就杀了他妹妹？"段南川皱着眉头提出自己的疑问。
"因为雕刻不满意就杀人？这理由过于牵强。"沈言搭话。
段南川条件反射地脱口而出："这么简单的道理难道他不懂？"
激动的情绪控制下，段南川已经起身单手撑着桌子，另一只手指着对面的陆燃。
全场寂静下来，段南川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冒失，又默默坐回位子上，低着头，耳朵迅速烧了起来。
他没看到，陆燃和沈言在他大声质疑时疯狂上扬的嘴角，以及站在一旁望着三人一脸懵逼的兔子。
被质疑的正主一直没说话，揉杂的线索汇聚在一起，像一团离不开的线团。
存在感最低的陆燃开口说了进场来最多的一次话，"不是谋杀，是病死的。"
陆燃捡起桌上的黑白照片，爱惜地抚摸着照片上女孩的脸颊，"去年冬月检查出了癌症，脑癌，已经开始扩散了。"
"她说想在弥留前留下点什么，才找了你男朋友，是以才那么苛刻。"
灯光打在眼里，看起来像闪动的泪花。
解释一出，小兔子前期所有缜密的推断全被推翻，他不甘心地展开身前的欠条，"那这是什么？"
"你男朋友没钱交房租你不知道？"陆燃无情反问，随即又冷笑着讽刺，
"也是，你只会让他给你买各种胡萝卜形状的奢侈品牌。"
兔子眼里的锐利一消而散，原本底气十足的直立耳朵现在卷着圈耷拉下来。
眼前浮现出他挽着帅气高大的男朋友，指着专卖店里的昂贵胸针，撒着娇说自己喜欢。
他男朋友宠溺地揉着自己的一对兔耳朵，拉着他进店，在看到胸针下明码标价的五位数后背过身去悄悄看了眼微信余额。
"要不算了吧。"他说。
这也是他惯用的方式，因为他知道，没有男人会受得了"算了吧"这三个字。
"那毒药怎么说？"一直旁观的沈言抓住了此次指正的中心点。
陆燃望着洁白瓶身的眼尾微微颤抖着，咬着牙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
"是我买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