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我起了个大早,失去了三盏魂灯,即便我身为一个道士,也无法抵御魂灯失去后身体的迅速衰弱。
就比如从床上爬起时,我的眼前有一瞬间是空白的,接着就是一阵的头晕目眩,我得缓好一会,才能恢复到正常状态。
洗漱一番后下楼,看到卡座上正在饮酒的红姐,我疑惑红姐今天怎么还在店里,一问之下我才想起,昨晚红姐跟我说过的话,她今天要带我去见一个人。
我这记忆力,似乎在一夜之间也衰退了许多。
“昨晚的问题,你想明白了吗?”出了酒吧的大门,我坐上了红姐的那辆桑塔纳2000,这车在当时,还算是符合红姐那高贵冷艳的气质。
“嗯,如果能再让我选一次,我会选择站着死。”我犹豫了下,还是说道。
红姐嫣然一笑,道:“元酒没有白收你这个徒弟。”
路上,红姐告诉我,她今天要带我去见的人,在我们这个圈子里,有着神算子的美名。
神算子姓酆(feng),单名一个禹字。
据传闻,酆禹大师的祖上师承风水大师李淳风,后世家族里的能人更是曾给古代的帝王相卜算过天机运势,地理龙脉,是个巨牛无比的家伙。
但像酆禹大师这样的厉害人物,多多少少性格都有些古怪。
酆禹大师早些年在上海京都等地专门替富人算卦,赚了一辈子花不完的钱,后来又莫名其妙地将自己赚到的这一大笔钱全部都给捐了出去。
然后在圈中放出话来,说是要听从祖训,就此封卦。
要知道,当时酆禹大师的年龄也才刚过五十,身子硬朗的很,而且一身本领,能掐会算,大家都觉得酆禹大师就此封卦,岂不可惜了。
而且就连酆禹大师的父亲,当年同样也有着神算子美誉的酆秩,当年也是一直替人算卦到了八十岁老死,也从未对外说过封卦这一词。
所以在那之后,还是有不少的富人出大价钱想要让酆禹大师帮他们算上一卦,但酆禹大师就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说不算就不算,最后不堪其扰,更是搬离了京都上海的居住地,跑到我们这个沿海城市来安度晚年。
如今的酆禹大师,已经是六十有三的年纪,在这封卦的十多年来,外界从未传闻有人真正请动过酆禹让他再次出山。
红姐带我去找的,居然是这样一位有着怪癖的世外高人。
“红姐,你带我去找这个酆禹大师,是想着让他帮我算上一卦?”我不解地问道。
红姐点头说道:“对!”
“算什么?”
“我想找他给你算算今后几天的气运如何,能否顺利渡过这次的劫难。”红姐说道。
“可你不是说,这十多年来,从未有人真正请动酆禹大师让他出山的吗?”我问道。
红姐神秘一笑:“外界传闻确实如此,但真正的内幕,又有几个人知道。”
“你知道?”
“当然!”红姐说完,正好街口红绿灯亮起,红姐一脚油门踩动,桑塔纳疾驰而去。
十分钟后,车桑塔纳停在一片旧氏小区的楼下,小区门口的铁门已经生锈,门卫室内更是杂草丛生,一眼望去,小区的中央有个已经破败不堪的小公园,此时正有几个老头老太太在公园旁的空地上晨练跳舞。
我怎么看这小区的模样,也不像是红姐口中的那名酆禹大师会居住的地方,这也太破了点。
红姐领着我来到其中一栋楼楼下,进了楼道,我发现这片小区不仅仅是外面破,就连楼道里面也生出了些许的杂草,楼道之间弥漫着一股酸臭味,臭味之中还夹杂着一股老人们特有的气味。
我看到有的墙面甚至开裂了,颇像是一栋危楼。
我们来到三楼的房门前,红姐小声对我说道:“表面上,这十多年来酆禹大师从未帮人算过卦,但其实,这只是针对那些外界的富商而言,背地里,酆禹大师还是经常帮人算卦的,只不过他帮的这些人,有些特殊。”
“怎么个特殊法?”我的好奇心被红姐勾了起来。
“他只帮命格特殊之人算卦。”红姐说完,伸手敲响了房门。
红姐敲门的时候也很有规律,第一下轻,后两下重,等待片刻,屋里头传来了脚步声。
“谁?”脚步声在门口处停下,门没开,屋里一个老头的声音却是传了出来。
“求卦之人。”红姐道。
“我只算活人不算妖!”屋里声音再次传出。
“不是我算,而是我身后这位。”红姐连忙解释,并将我推到门前。
老头短短的一句话便表现出了他的大师风范,因为我并没有在门上看到猫眼之类的孔洞,也就是说,老头隔着扇门,就能看到屋外的景象。
正当我啧啧称奇之时,门,咔擦一声开了。
“进来吧。”
红姐立马带着我进了屋。
相较起楼道之中,屋内的一切,虽然简单,但却干净整洁,我也看到了酆禹大师的真正样貌。
这是一个长相硬朗的老头,满头白发却梳理地齐齐整整,身上穿着一件干净的白色t恤,手里拿着个茶杯,模样,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邻居老头。
但他的面相之上,却是蒙着一股淡淡的气,这股气我并不认识,甚至也从未从他人的身上见到过。
这股气隐藏了酆禹大师的真实面相,我虽然不懂得看面相,但多半能够猜出,这股气,应该是酆禹大师为了防止其他算命师看出他面相而做出的自保手段。
进屋之后,酆禹大师先是近距离观察了几眼我的面相,随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在告知红姐一次算卦的价格是十万块后,酆禹大师领着我进入了客厅左侧的那个房间。
这个房间很空旷,屋子正中央摆放着一张凳子,角落里还有一张木桌,木桌上放着一些符咒蜡烛之类的东西,除此之外,屋子的四面墙上还用黑色的墨迹写满了我看不懂的奇怪符咒。
酆禹大师嘱咐红姐在客厅安静待着,而后他关好门,拉上窗帘,要我坐在屋子正中的那把椅子上,随后他点燃了四只蜡烛,分别放在椅子的四个角落旁。
“把你的生辰八字以及想算的事情告诉我。”
我没有迟疑,便将自己的生辰八字以及要算的事告诉了他,在将生辰八字报给酆禹大师后,我总有种自己做错了事的感觉,但又说不上来哪里错了。八壹中文網
拿到我的生辰八字后,酆禹大师走到一旁的木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块瓦片和一根黑如木炭的尖锐物。
酆禹大师用那块尖锐物在瓦片上写下我的生辰八字,之后围着我,一边转圈,一边用那根尖锐物敲打那块瓦片,嘴里还不停念叨着我听不懂的奇怪咒语。
片刻之后,我感觉酆禹大师的呼吸变得急促,双眼之中透露着不可思议的光芒,甚至就连脚步也跟着加快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