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停在了监狱门口。
黎墨下车站在宾利车前犹豫了,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冷邪寒坐在车子的后座盯着她,透过玻璃。黎墨一身黑色的旗袍,没有一点儿花纹,那张苍白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依旧美得惊艳。
黑色的绸缎旗袍衬得她更瘦了,站在风里,觉得风一吹,人就没了。
黎墨敲了敲车子的门,冷邪寒开了门。
“上车。”冷邪寒的声音冰冷没有温度。
黎墨坐在他旁边,眼睛却盯着监狱的大门。这一刻,她的心里是期待的,却也是害怕的。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她期待大门的门口有那个熟悉的身影,也害怕,怕他丧心病狂,做出什么事情。八壹中文網
冷邪寒看着她不施粉黛一身黑色旗袍的样子,冷冰冰的声音从黎墨的头顶从头顶下来,“奔丧啊?”
黎墨的声音有些凄冷,“你叫我来这里做什么?”
“做你。”
下流的话,在他的嘴里说出来,已经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了。
黎墨没说话。何必和一个疯子乱说呢。
“做个交易。想看你哥吗?”他本来是对她厌倦了,可偏偏,在看到她的时候,却又来了兴趣。
“什么交易?”
“在这儿,一次,见一面。”
黎墨眸子里像是冷冰一样,雾气结了冰,眼睛就看不见了,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里面的人看不到外面。
她动手去解衣领的扣子。
冷邪寒嘴角弯起弧度。
两个人被汗水浸湿,冷邪寒握着她的后颈,脸贴在她光洁的后背上,“我放你走。”
黎墨的身子抖了一下。
黎墨从监狱出来,并没有见到想要见到的人。黎明没有见他,只是让人给她带了一句话,“无牵挂,照顾好家。”
家,依旧被她弄没了,她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家里人,怎么去面对哥哥。
黎墨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道去哪里。
晚上的风有些微凉,吹得她牙齿打颤。
手机上依旧是催债的信息。她找了一个能避风的长椅坐下,坐了很久,最终打通了母亲的电话。
冷邪寒的女人随时会换,就像是换衣裳,这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黎墨和那些女人没什么不同,各有所图罢了。
她嘴角露出讥讽的笑意,心里却觉得无比轻松,这应该算是一种解脱吧。尽管后面还有很长的路,崎岖坎坷,但是起码那样的日子再难,她也心甘情愿。
冷邪寒的一句玩腻了,打发了黎墨,对于他来说是换了一个女人,对于黎墨来说是重生。她感谢他,玩腻了。
她对他的恨似乎在母亲说,他们回国了过着自己的日子的那一刻,消散了不少。
黎墨按照母亲说的找到了长巷子口。巷子的路面凹凸不平。刚刚下过雨,路面的坑里还有水,灯光是暗黄色的。胡同里是香味。是糯米锅巴和炒菜的香味。
她穿着高跟鞋,一步步地往前走,一束刺眼的手电筒的光照过来,照在她的脸上,随即晃了晃,照在了她的脚下。
黎墨站住了脚步,她朝着胡同里的两抹身影喊:“爸,妈。”下一句话却哽咽在喉咙里,说不出话来,父亲和母亲闻声,两个人搀扶着往前走,很艰难。
黎墨甩掉脚上的高跟鞋,快速地朝着两个人跑过去,一家人紧紧相拥在一起。是泪水,却也是悬着的心落了地。
冷邪寒拿走了黎善名手里最后的金矿地图和开采权,给了黎家自由。
黎墨在听到父亲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如释重负,和这个人,和那段过往,彻底告别了一般。
是重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