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夜魅出来。黎墨的腿还是软的。
她扶着墙站了好久,才缓解过来。
买的膏药不知道掉在了哪里,黎墨只能重新回去。
夜魅在寒城最繁华的街道,有人曾经戏谑地称,这条路上聚集的是皇权富贵。
黎墨环顾四周,先前开在对面的药店关了门。这两年经济被那些大户垄断了不少,只是冷家,就垄断了几条街的经济。
穷人不好挣钱,富人越来越富有。
她拿出手机导航,找了几家药店也没有找到那种膏药。黎墨硬着头皮,只能再回去买膏药。
她打车到了名人堂的门口,心一横,走了进去。
果不其然,经过刚刚那么一闹,店里的店员认识了她。语气阴阳怪气地,说膏药没有了。不知道是王翰猜到了她会回来,打了电话过来,还是真的卖没了。
“黎墨。”熟悉的声音,是牧也。他扫视了一眼柜台上的药,走到她跟前,“我那儿有。”
黎墨问:“你怎么在这儿?这么巧。”是啊,这么巧,他恰巧在这儿,他那儿恰巧有药。
“不巧。我看到你过来,才跟来的。”牧也毫不掩饰,他对她,向来都是打直牌。
黎墨本想拒绝,可是想到父亲还在家等着,只能硬着头皮去拿,“谢谢你。”
膏药就在牧也的车子上,很明显,就像是他说的那样,他是来寻她的。
黎墨看了看药,足足有一整盒。这种膏药是稀有药品,一次也就能买到一两贴,“这么多?”
“嗯。”牧也扶着车门,“伯父需要,你以后随时找我。”
“谢谢。”
“你准备怎么谢我?”
黎墨吸了口凉气。天下没有白费的午餐,更何况是这些做生意的人,她问:“药的钱,我会按照售卖的两倍价格给你。”
“你知道,我不缺这些。”是啊,他不缺钱。
黎墨把药放回车座位上,“我不要了。”
牧也无奈地笑了,“你连问都不问我一下吗?”
“没有可能的事情,何必浪费大家的时间呢?”黎墨唇瓣浅勾,笑得得体礼貌,就是看不出任何情感,神色淡漠如水,“现在很好。”
她喜欢现在的生活,没人打扰,安静,平淡,却也心安。周围的一切,都是自己喜欢的。
牧也知道她的脾气,如果强求,反而适得其反,他说:“我送你回去。就当是你谢谢我。”
黎墨也没有再多说。
车子没有开进胡同,而是在一个路口停下来,黎墨下了车,道了谢。
牧也坐在车子上看着远去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
酒喝到最后,众人散去。
冷邪寒捏了捏眉心,一脸疲倦地说:“今天到这儿吧。累了。”
众人挽留过后,不再强求。
冷邪寒出了夜魅,冷风吹在脸上,酒气散了一半。
他看着车轮胎旁边的那个袋子,狭长的眼眸轻眯。
黎墨睡眠很轻,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烦躁沉闷地很。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彻底把她惊醒。
怕吵醒隔壁的父母,她看都没看接起电话,“喂?”语气里的不耐烦十分明显。
电话里是熟悉的呼吸声,和那个冷冽的声音,冷得人心里没有一丝温度,“出来。”、
黎墨下意识。挂断了电话。
几分钟后,手机屏幕上,一条绿色的信息提示。
她迟疑片刻,拿起手机打开了信息。
“十分钟,见不到人,我就进去。”
黎墨在心里都把他的八辈祖宗骂了一个遍也不解气。
她摸着黑随意地在衣橱里找了一件衣服套在身上,轻轻地穿过客厅,从院子里走出去。
刚出了院门,就看见了停在胡同路口的车子,一束强烈刺眼的灯光照过来。
黎墨迎着灯光走过去,一身黑色的吊带睡裙紧裹住凹凸有致的身材,外面是一件男人的西装外套。穿在她身上却别有一番风味。
冷邪寒的胳膊撑在方向盘上,手摸着下巴,打量着走来的黎墨。
心里莫名有些难受,就像是小时候看动物世界里的海豚,喜欢得不行,想要抱抱,却因为它只是在电视上出现,那种难受。
黎墨走到了驾驶座的旁边,敲车窗。
冷邪寒开了车门,黎墨的眸子冷淡,看不出生气也看不出别的感情,“关掉灯,大家都在睡觉,别影响别人休息。”车子的灯光很亮,胡同里的院子不是什么深宅大院,稍有动静,狗叫声,灯光照进屋子里,就会影响休息。
黎墨的语气平淡,那种距离感和陌生感让冷邪寒很是不爽,他熄了火,坐在车里,打量着她,也不开口。
黎墨被他盯得心里发虚,她拉了拉身上的外套,裹紧,“三少大晚上开车过来,不会只是为了看一眼吧?”
“想你,来看看。”大晚上跑十几里地过来,若是换作别人,黎墨说不定就真的相信了。
可是偏偏眼前的这个人,就是个人渣,是个毫无感情的禽兽。